消防車停下,一個個全副武裝的消防員快速跳下車,早有幾個女子跑過來等待,看到人就開始七嘴八舌的要求去地下室救人。
為首的消防員大聲道:“我是中隊長,先說哪裡困著人。”
中隊長一聽隻有地下室困著人,還有一個無名英雄獨自下去救人,已經下去幾分鐘了,命令:“指導員,帶上五個人下去救援,帶齊防火、防煙、防毒、救人的家夥,立即出發。”
“是。”指導員招呼五個人上車取裝備,然後在幾個女子的指引下跳進了地下通道。
中隊長接著又安排了幾個隊員準備接應指導員,讓人叫了救護車,因涉及非法囚禁而且有人死亡,又讓人報了警,最後指揮消防員控製火勢。
地下濃煙彌漫,偶見著火的地方,指導員安排大家分散搜尋,同時喊問“有人嗎?”
葉風聽到聲音回道:“你們是什麼人,這裡危險。”
指導員:“我們是碧源縣消防中隊的,你在哪裡?”
“先左拐,再右拐,一直往前走,都過來,其他地方已經沒人了。”葉風喊道,多個人幫忙,挖道速度總會快一些,時間就是生命。
指導員等人找到葉風時,隻見煙塵彌漫中,一個人形機器在不停的揮舞奇怪的工具,每一次都能扒出一個大窟窿,走近了,便可見他的頭發被燒得這裡禿一塊、那裡禿一片,臉上敷了一層黑黑的泥灰,唯獨露出了一雙眼睛,他的衣服也是破碎不堪,有的地方直接是個洞,有的地方掛著碎布條,上麵積滿了灰塵。
麵對著眼前的鋼鐵巨人,指導員眼睛一紅,無聲的敬了個禮,後麵五人也都紛紛敬禮,然後指導員取過一台備用的氧氣呼吸機,雙手遞給葉風大聲喊:“同誌,帶上這個。”
葉風頭也不回,繼續挖道,說:“我用不著,我挖,你們幫忙清理。”
指導員:“兄弟們服從命令。”幾個人放下身上多餘的物資,兩個一排,分成三排,徒手將碎石泥土往後扒。同時,指導員還用對講機呼叫中隊支援。
六個人一起乾,也跟不上葉風的速度,沒過一會,葉風就得停下來幫著清理,這讓六人大受挫敗,同時又對葉風崇拜不已。
突然,頂上又開始坍塌,眼見就要砸中緊隨其後的兩人,葉風一個閃身竄過去,彎身幫二人擋住,並提醒幾人先退開。指導員起初被葉風嚇了一跳,接著一聲悶響,他發現葉風背上散落的泥土,就明白了葉風把你自己二人擋了一災,當下眼中就湧起了水霧。
平時都是他們這些戰士衝鋒在第一線,雖然做好了隨時犧牲的準備,但是他們也有老父母,也有妻子兒女,他們是家中的頂梁柱,心中也有牽掛,如果犧牲了,犧牲的不僅是自己一個人的生命,還有全家人的幸福。如今,有人犧牲自己來救他們,讓他們如何不感動,其實有使命感的人也是最感性的人。
“還呆著乾什麼,快躲開。”葉風喊道,心裡想,你們不讓開,我背上的東西往哪裡放。
指導員等人在葉風的指揮下退了很遠,葉風將背上那一大塊石頭甩到一側,用手拖住輕放於地,以免又震落土石。在指導員等人眼中,被這麼一大塊石頭砸中,葉風居然若無其事,有如神靈附體一般。
葉風可不管他們怎麼想,繼續挖道,指導員等人看了一眼,繼續排隊扒土石,沒多久又下來幾人幫人。
通道終於挖通了,可是十分鐘已經過了,葉風心急如焚,正要去衛生間,卻聽到後麵齊呼危險,原來是鋼架房頂被壓塌了。
再任由它塌下來豈不是前功儘棄,葉風顧不得驚世駭俗,後退兩步,將鏟子舉過頭頂用鏟子的把架住了房頂的龍骨鋼架。在眾人的驚呼聲中,葉風硬生生的頂住了坍塌的房頂,但也隻是短暫的頂住了,自己頂得住,但是龍骨鋼架不一定頂得住。
葉風大喊:“快,衛生間,亮燈的地方,救人,快!”
指導員:“你怎麼辦?”
葉風察覺到又有土石塌下來,雙臂的壓力又大了,催促道:“我沒事,快去,再晚就來不及了!”
指導員一咬牙帶頭鑽了過去:“大軍、大兵,隨我來,其餘人原地不動,準備接應。”
葉風強調:“再去一個,兩個人抬一個,速度快些。”
“大將,你來。”指導員喊,又一個消防員快速鑽了過去。
打開門,指導員四人分彆將趙婉君和穆愛華抬了出來。
葉風眼中閃過喜色,可是他立馬又變了臉色,因為他察覺上麵又坍塌了,於是他再次催促指導員等人快些,同時將鏟子的把手搭在脖子上,雙手一前一後伸出,拖住縱向的鋼架龍骨。
原地待命的幾人眼看著鋼架彎了彎,土石在不斷往下散落,都在祈禱不要斷裂,終於,在眾人的膽顫心驚下,趙婉君和穆愛華被抬了出去。
“快塌了,快走!”葉風怒吼,因為上麵的土石層又開始開裂了,鋼架能承載的壓力已經到了極限,再有土石塌下來,鋼架絕對架不住,這邊一塌,就會連帶通道沿途跟著坍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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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幫他頂住!”指導員紅著眼睛命令,他知道這樣會讓消防員兄弟們陷入危險境地,可他彆無選擇,因為他們是消防員,是人民子弟兵。
“是!”那些待命的消防員齊聲吼道,然後義無反顧的幫葉風托住鋼架。
葉風的眼睛濕潤了,真是一幫傻子,我哪裡需要你們幫助,感動之餘,葉風再次吼道:“都出去,你們在這裡這會拖後腿,我喊一二三,一起逃出去。一,二,三!”
眾人都沒有動。
都是一群瘋子!
葉風心裡那個氣啊,彆添亂好不好,隻得再次相勸:“指導員,讓他們先退,如果我撐不住,你們怎麼可能進去救人,他們留下,隻會拖累我!”
“你,確定能撐住?”指導員有些將信將疑,都是一群出生入死的弟兄,他也不願兄弟們有傷亡,當然,他也發現葉風不是一般人。
“能!快走!馬上就要大範圍坍塌了,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指導員:“兄弟們,撤!”
看著眾人終於撤離,葉風鬆了口氣,但是頭頂的地麵又晃動了一下,葉風吐了一句臟話,不得不撤離,因為地上建築倒塌,震裂了通道頂上的土層,再不走,就要被堵在裡頭了。不過在撤離前,葉風將頭頂的鋼架往上頂了頂,然後才跑。
地道出口,外邊的人看到指導員等人抬著人外出,每出來一個人,都爆發出一陣歡呼聲,最後一個人是騰空飛出來的,而這時,地道出口上層的地麵恰好塌了下去。
指導員用頭燈朝塌陷處照去,隻見到一條深約三米的大溝伸向遠處,他眼中冒著淚花向大溝敬了軍禮,一同去地下室的消防局也都意識到了葉風凶多吉少,都紛紛敬了軍禮,留在附近的消防員都跟著敬了軍禮。
被解救的女人們,隻要還能站起來的,都鞠躬默哀,地麵都塌陷了,他,還能活下來嗎?
前來救護的醫務人員,和前來救火的附近的居民,也都跟著默哀。
現場一片死寂,這是對英雄的無聲的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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