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說，感染了艾滋病之後，半個月到一個月之間，就會出現症狀。那個女人是和張帆耍了兩個多星期的朋友之後，才發熱、頭痛、拉肚子的。早不生病，晚不生病，偏偏是認識張帆之後生病的，不是張帆傳播的還能是誰？”
“嘿嘿，那個女的一得病之後，可嚇壞了好幾個人，結果他們都去醫院做了檢查，不過當時都沒查出來什麼，而且到現在也沒有出現症狀。扯遠了，扯遠了。”
老許嘿嘿笑著說，頗有幾分幸災樂禍的樣子。
“我說老楊啊，我們這群人食不果腹、衣不憋體，能活下來就已經是老天爺的賞賜了，雖然知足是好事，但是也不能拒絕老天爺額外的賞賜。遇到這個好心的年輕人，就是老天爺的賞賜。我若是你，高興都來不及，怎麼可能拒絕呢！”
見楊淮濱聽得聚精會神，老許還以為自己講故事的水平很高，卻被楊淮濱的話拉回了現實：“和那個女人睡覺的年輕人也叫張帆？”
“也叫張帆？和你說的小張，該不會是同一個人吧？”老許驚訝的張大了嘴巴。
“身高是不是差不多一米七四？”
“看上去比較瘦？”
“前額有點禿？”
“嘴角有顆痣？”
“左手背上有道疤？”
楊淮濱和老許一人問一句，最終確認此張帆就是彼張帆。
老許問楊淮濱怎麼結識張帆的。
經楊淮濱介紹才知，應該是在一個星期前的一個夜晚，他撿垃圾時看到了被人毆打的張帆，得知張帆是個無家可歸、無處可去的流浪漢，一天沒有吃東西了，同情心泛濫，便把張帆帶到了這裡，然後帶著張帆一起撿垃圾、找吃的。
可能是年齡大了，也可能是營養沒跟上，楊淮濱感冒了，硬熬了一天。於是在這一天裡，張帆表現得像個孝子賢孫，伺候楊淮濱吃喝。
過了一天，楊淮濱的病情不見好轉。張帆建議老楊拿點藥吃，免得小病拖成大病。楊淮濱身體不舒服，沒法親自走很遠去拿藥。張帆便自告奮勇，幫楊淮濱去縣城藥房拿藥。
經過一周的相處，楊淮濱認為張帆這個年輕人是靠得住的，就給了張帆兩百塊錢，囑托張帆拿了藥之後，再買點大米什麼的生活必需品回來，結果這個張帆離開之後，到現在沒回來。
“老楊，先說好，不是我惦記你的錢。我對這個張帆的人品算是看透了，他要騙你的錢，絕對不會給你剩下一丁點的。你拿錢的時候，是不是當著他的麵拿的？你再看看，你的錢還在不在。”老許說。
“怎麼了？”楊淮濱戒備的看著老許，雖然張帆不是好東西，但眼前這兩人同樣可疑。
“張帆看到你藏錢的地方後，他有沒有單獨在這裡呆過？”老許問。
楊淮濱麵色一變，回頭看了眼柴堆，那裡的木柴似乎被移動過。
“糟了，他扶我去解大手的時候，回到這裡過。”楊淮濱擔憂的說。
“老楊，你的錢肯定被那個壞東西偷走了，不信你去檢查一下。”老許的語氣很肯定。
柴堆距離楊淮濱的床鋪沒多遠，楊淮濱挪了挪屁股，到了柴堆旁，把最中間幾根木頭間的雜草扯出來，頓時氣得破口大罵。
這他娘的多壞的人，專門騙可憐人的錢，葉風心中已怒急，他下定決心，如有朝一日遇到這個張帆，立馬送他去十八層地府，免得留在世上繼續禍害他人。
楊淮濱和老許把張帆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遍，汙言穢語，不堪入耳。
估計張帆的父母聽到，會後悔當初生下時，沒把張帆直接捏死。
“老楊，你現在什麼都沒有了，還生病了，如果不跟著這個好心的年輕人離開，隻有死路一條，如果你覺得孤單，我可以來陪你，幫你打掃衛生，做個飯什麼的，都行。呐，我這裡攢了一千一百多塊錢，省吃儉用，也夠咱倆吃一段時間的。”老許又開始勸說楊淮濱，同時自作聰明的把自己帶進去，農村有房子就肯定有地，他多麼想找這樣一個地方度過餘生啊。
“老許的建議很好，楊叔。你如果不願意去我的老家，也可以回自己的老家，至於錢什麼的，都不是問題。老許也可以陪你，相互有個照應。”葉風接著說。
老許的臉上露出了喜色。
“回不去了，房子被燒了，地裡種的都被禍害了。鎮上的惡霸，還回去找麻煩的。”楊淮濱的眼睛更加無神了。
“老許，你出去一會，走遠點，不許偷聽。等我成功的勸說楊叔叔後，你可以跟我一起走，不用再過這種顛沛流離的苦日子了。”葉風對老許說。
“好！好！”老許連忙答應，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葉風來到楊淮濱跟前，跪下磕了個頭，含著淚問：“伯伯，我是葉風，你不認得我了？”
楊淮濱沒能把葉風拉起來，他有些困惑：“葉風，我好像不認得你。”
“伯伯，你再想想，你在山上挖地回家時，遇到的那個傻子，為了這個傻子，你和街上的張二狗打了架，張二狗訛了你五千塊錢，還燒了你的家......”
“你是葉風？我想起來了，你真的是葉風？你變成了這個樣子，我都不敢認了。”楊淮濱哆嗦的捧起了葉風的臉，心情非常激動。
“伯伯，放火燒你家的張二狗喝酒醉死了。”
“死得好！這種壞人就該死！”楊淮濱笑出了淚水，仇人已死，大快人心。
“伯伯，我找了你很久，終於找到你了，跟我離開吧。子江大哥走了，你還有我，我給你養老送終。”葉風鄭重的說。
“傻孩子，養什麼老，送什麼終！伯伯這一輩子也就這麼樣了，活著與死並沒有區彆。你活好你自己就行，不用管我，我就住在這裡好了。”楊淮濱笑著說。
他苟延殘喘的活著，就是為了報燒家之仇，查明兒子的死因。
如今仇人死了，還剩下一個心願，可是他現在的身體情況，還怎麼去調查兒子的死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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