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哪？末世前還是末世後？”千辭後退了幾步，環視著這個奇怪的地方，嗓音顫抖。
這時候，小五回答的聲音摻了一些冷質感，像一個真正用數碼編成的係統，“末世前一兩天。”
實驗室內還有幾個穿著白大褂的人正埋頭做記錄。
除了死去的豹子，千辭接下來還看到了很多新聞裡播報的珍稀物種。
這幅畫麵刺激了千辭腦海深處的某種記憶。
千辭並不喜歡看新聞，但上高中的時候，語文老師每周都會在多媒體上放半個小時的新聞集錦。
有一段千辭記憶深刻。
一位知名的動物學家說，野外的動物們好像一瞬間全體進化了一樣，身型和捕獵能力都大幅度提高。
那位動物學家還說如果人類的身體也像這樣進化，那會對人類文化留下不可磨滅的印記。
當時千辭班裡的同學還假設道，一般這種動物提前進化的事情都是發生在末世前的。
千辭那時覺得這樣的假設聽起來十分荒誕。
但就是從那條播報動物進化的新聞後，接下來的兩年，有好多野生動物都莫名成為了瀕危物種。
此時，她不可置信地看著這群穿著像天使的實驗人員，猛地退出了這間乾淨整潔卻又十分壓抑的地方。
“小五，我以前看到過一些瀕危物種消失的新聞，跟這裡有關係嗎……”
“宿主心裡已經有答案了，不是嗎？”
真實的看到和聽說，完全是兩回事，那些活生生的生命在實驗台上被切割成了一塊一塊的……
千辭按著狂跳的胸口，語氣乾澀，“那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
“是周寂寥以前待的實驗室，就是天隻實驗組。”小五回道。
“所以就是他們研究出了喪屍病毒？”千辭走出實驗室後，始終忘不掉剛剛看到的血腥畫麵。
小五沒有回答，“宿主接著看吧。”
實驗室外的長廊上有個懸空的巨大顯示屏，正在播報新聞。
千辭漸漸被吸引，抬起頭地盯著這個顯示屏看了幾秒。
人的記憶會下意識記住一些很細小關鍵，但在當時被忽略的尋常信息。
所以這顯示屏在某些人的回憶裡這麼清晰，到底是在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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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辭盯著看了會，顯示屏上正在播放新聞，什麼經濟政治一類的。
她覺得並沒什麼異常的，抬腳就想離開。
小五卻扯著千辭的衣服，“再等一會。”
“等什麼？”
千辭剛說完，顯示屏上就開始插播一些與自然災害和趣味性強一些的消息了。
“據本台記者報道，近半年來沿海地區海嘯頻發，大大小小的地震也越來越多，山體滑坡等自然災害層出不窮，希望大家出門前多多關注天氣預警。”
“此外，近日某小區前的綠植一夜瘋長，爬滿了整個樓層，還有目擊者聲稱綠植長出了手腳。本台記者進行了走訪調查，確定目擊者當晚是因為吃了有毒的菌子產生的幻覺。”
“當然，最近動物頻繁出現在城市交通道路上的事件也越來越多，希望大家在發現野生動物後及時電話聯係相關人員，注意保護生態健康。”
“針對種種反常現象，大多數網友都猜測是否世界末日已經到來。猜測可以存在，但還請大家相信科學……”
顯示屏上的新聞沒有播完，千辭卻覺得腳下的大地已經開始晃動了。
她害怕地抓住小五的小手，猛地蹲下抱住自己。
“不怕不怕，宿主這是由數據編織的回憶，沒有危險的。”小五提醒道。
千辭哦了聲，才滿臉尷尬地站起來，抓了抓臉。
現在是虛幻的。
以前卻是真實的。
顯示屏上主持人的聲音依舊在持續，隻是內容更偏向娛樂性，還在說跟世界末日相關的話題。
千辭呢喃道：“原來一切早就有預兆的，隻是我們誰都沒有重視過。”
震感越來越強，千辭看到實驗室裡亂作一團，並傳出一道熟悉的聲音。
“老師！這增強人體的試劑還差最後一階段，我們帶幾瓶先跑吧，以後還會有機會的！”
被稱作老師的人卻死活不走，最後被周寂寥敲暈了，另幾個人把那老頭背走了。
千辭透過透明的玻璃看著實驗室裡的一幕。
試管架上的幾管透明的液體已經變渾濁了，而上邊寫著傳播力極強的動物病毒標簽的試管倒了一台子。
“所以……那就是最初的喪屍病毒？”千辭盯著那幾管變渾濁的試劑，下意識想要去阻止。
“宿主，您知道的，這是回憶，您改變不了任何已經發生的事情的。”
實驗室裡的周寂寥也看到了試劑和病毒被迫融合的一幕。
他想要去把那幾管試劑銷毀，可是地震的晃動把他甩得遠離實驗台。
天花板已經開始掉落了。
周寂寥不得不先跑出實驗室逃命。
幾分鐘後，一個穿著華麗的婦女來到實驗室，大聲喊著周寂寥的名字，卻不小心踩到了已經被汙染的試管。
眨眼間，那婦女的眼睛就變成了紅色，血管鼓起，尖牙長出。
痛苦的吼叫聲回蕩在整個實驗室裡。
實驗室的玻璃太透了。
千辭在外邊，眼睜睜地看著上一秒健康的人生生異變成全身灰白不似人形的喪屍。
“這這這是因為那個動物病毒嗎……喪屍喪屍病毒其實就是周王八研究的試劑不小心被病毒汙染了？”千辭捂住嘴，不可置信地說。
小五“嗯”了一聲，抬起小手刷一下，把時間線拉到了半個月後。
周寂寥再次回到實驗室附近。
此時的實驗室已經成了一堆廢墟了，第一個變成喪屍的女人依舊在廢墟周圍盤桓。
千辭看著周寂寥叫那個喪屍媽媽，又被喪屍壓住。
千鈞一發之際，周寂寥用匕首割斷了母親的手腳，死裡逃生。
半個月的時間，早就足夠讓這麼一個瘋狂咬人的喪屍傳播喪屍病毒了。
“原來喪屍是這樣來的……”千辭木然地看著這一幕。
小五又是小手一揮。
在千辭的眼裡，動物和植物的異變速度像是坐了高鐵。
那些在末世來臨前早就有異變苗頭的異植一瞬間就長出了雙手雙腳，可以抱著自己的根係逃離被喪屍汙染的地方。
異獸的骨骼和體型變大，擁有異能，可以對抗喪屍。
它們把喪屍驅逐出自己的領地，甚至還會把逃難的人類也驅逐走。
畫麵越閃越快。
千辭看到自己昏迷的那幾年間，周寂寥的基地能力還不強，被異獸趕著從這邊換到另一邊，又被異植纏上。
狼狽的像是滿街亂竄的老鼠。
所以，這才是他如此恨異獸異植的原因嗎？
但後來周寂寥收了周典和幾個異能強大的人類後就開始定居於柳樹林附近了。
周寂寥還把他的母親找了回來，進行了冷凍。
末世來臨，天災撞上人禍。
人禍自然而然就被掩蓋了。
畫麵最後定格在一隻在雪地上竭力奔跑的瘦弱黑狼身上，黑狼身後是體型猶如小山的黑熊。
有進化成功的異獸，自然就有失敗的。
在這場自然選擇的進化中，人類沒有被徹底拋棄，已經是十分幸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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