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話好好說啊江同誌!”
“就是,再怎麼也不能動手啊!”
江秋月紅著眼睛,像頭被困的野獸般嘶吼。
“用不著你們假好心!你們不就是來看我笑話的嗎?滾!都給我滾!”
一同過來的,還有和霍遠錚要好的幾個戰友。
看到章海望倒在地上,痛得冷汗直冒,頓時都被嚇了一跳!
“海望,你怎麼樣了?”
一邊說著,幾人七手八腳地上前去查看他的情況。
待幾人小心翼翼地卷起章海望的褲腿,掀開石膏邊緣查看時,都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原本已經初步愈合的傷口再次裂開,鮮血正不斷從石膏邊緣滲出。
更嚴重的是,小腿骨的位置明顯有些不自然的彎曲,顯然是受到了二次重創!
“江秋月!你還是人嗎?!”
馬士誠猛地站起身,怒不可遏地指著江秋月吼道。
“海望這條腿是為了救群眾傷的!你知道他在醫院躺了多久才保住這條腿嗎?你這一腳是想讓他徹底殘廢是不是?!”
對上他噴火的眼眸,江秋月被怒火衝昏的頭腦,終於清醒了過來。
看著章海望流血的腿,她臉上閃過一抹心虛。
“我不是…我沒有…”
幾個男人看還在她狡辯,一個個都恨得牙癢癢的。
可章海望的腿得趕緊送去治療。
顧不上罵人,幾人七手八腳地抬起章海望就往外衝。
有人跑去開車,有人小心托著他的傷腿,生怕造成二次傷害。
“醫生!快!救命!”
一進醫院,馬士誠大喊了一聲。
急診醫生迅速趕來,剪開石膏後,臉色頓時凝重起來。
經過緊急檢查,醫生沉重地告訴眾人。
“脛腓骨二次骨折,位置很不好,關節麵也有損傷…就算手術成功,以後也…不一定能恢複到受傷前的狀態了。”
這話如同晴天霹靂,讓所有人都僵在原地。
“醫生,你的意思是…”馬士誠聲音發顫,“他可能…不能再留在部隊了?”
醫生歎了口氣,輕輕點頭。
病房裡頓時一片死寂。
章海望躺在病床上,麵色灰敗如土,眼神空洞地望著天花板,整個人仿佛被抽走了靈魂。
這個在戰場上負傷都不曾掉淚的漢子,此刻眼角卻滲出了絕望的水光。
“海望…”一個戰友哽咽著開口,卻不知該如何安慰。
當兵對他們來說,不僅僅是職業,更是融入骨血的信仰和榮耀。
如今章海望不是戰死沙場,不是因公負傷,而是被自己的妻子生生斷送了軍旅生涯。
這比任何槍林彈雨都更讓人難以承受。
馬士誠一拳砸在牆上,指節滲出血絲:“那個毒婦…她知不知道這一腳踢碎的是什麼?!”
另一個戰友紅著眼睛低語:“海望才二十九歲…正是黃金時期啊…”
眾人圍在病床前,看著章海望如同失去生機的木偶般一動不動,都痛苦地彆開了臉。
有人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卻說不出一句安慰的話。
章海望突然低低地笑了起來,笑聲嘶啞而絕望。
“嗬嗬嗬…我章海望…沒死在戰場上…倒要被自己媳婦一腳踢出部隊…真他媽…可笑…”
這笑聲比哭聲更讓人心碎,幾個鐵骨錚錚的漢子都忍不住抹起了眼淚。
他們知道,這一腳踢碎的不僅是章海望的腿,更是一個軍人最珍視的尊嚴和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