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就行！再給倒一口！”
可無論老夥計們怎麼軟磨硬泡，霍爺爺死活不肯再給，惹得眾人笑罵他小氣鬼。
恰巧周玉蘭端出一小碟蝦醬讓大家配酒，說是曼卿親手做了讓帶回來的。
那蝦醬鮮香撲鼻，味道醇厚，眾人嘗了更是讚不絕口。
這下，老將軍們是真的羨慕了。
“老霍，你這孫媳婦……以前是我們看走眼了啊！”
“又孝順又有本事，懷了雙胎不說，弄點吃的喝的都這麼不尋常！你家遠錚真是撿到寶了！”
聽著老夥計們由衷的讚歎，看著他們羨慕的眼神，霍爺爺心裡像喝了蜜一樣甜。
抱著他的寶貝酒壇子，臉上的皺紋都笑成了菊花。
蘇曼卿懷了雙胞胎的消息，像長了翅膀一樣，很快就在大院裡傳開了。
這消息傳到李芳舒耳朵裡時，她正抱著幾本剛從圖書館借來的書往家走。
“聽說了嗎？老霍家那個孫媳婦，懷了雙胞胎！”
“哪個孫媳婦？”
畢竟霍衛國的孫子可不少呢。
“就是之前那個說要離婚的？聽說周玉蘭前陣子去海島照顧她了，一胎就懷了兩個呢！”
“真的假的？這可真是天大的福氣啊！”
“可不是嘛，霍老今天高興得見牙不見眼，昨晚還拿出孫媳婦泡的藥酒招待老戰友呢……”
“啪嗒——”
李芳舒手裡捧著的書，嘩啦一下掉了滿地。
她臉色瞬間蒼白一片，像是被人抽走了全身的力氣，呆呆地站在原地。
雙胞胎？
蘇曼卿……她竟然懷孕了？還懷了雙胞胎？
前段時間她響應號召，跟隨其他教師一塊到臨近的鄉下去種地，並不知道蘇曼卿懷孕的事。
此刻聽到消息，頓時感覺像是驚雷在她腦海裡炸開，震得耳膜嗡嗡作響。
一股難以言喻的酸澀和尖銳的疼痛猛地攫住了她的心臟，讓她幾乎喘不過氣。
她一直以為自己還有機會……畢竟蘇曼卿之前那麼能作，和霍家的關係也一度鬨得很僵……可現在……
“芳舒？你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隔壁的張嬸看到她失魂落魄的樣子，關切地詢問道。
李芳舒猛地回過神，慌忙蹲下身去撿散落一地的書，借此掩飾自己失控的情緒。
扯了扯唇角，她勉強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沒……沒事，張嬸，就是剛才有點頭暈，可能是太陽曬的。”
她胡亂地把書摞好，幾乎是落荒而逃般地快步往家走去，背影帶著幾分倉惶和狼狽。
一推開家門，壓抑的氣氛撲麵而來。她母親王秀芬臉色沉沉地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顯然也是聽到了那個讓她堵心的消息。
見女兒回來，王秀芬抬起眼，眼神銳利，聲音帶著壓抑的不滿和失望。
“你也聽說了？”她冷哼一聲，“倒是讓她走了狗屎運！懷個雙胞胎，這下在老霍家算是徹底站穩腳跟了！我們之前的打算……怕是全落空了！”
李芳舒沉默地把書放在桌上，手指無意識地蜷縮著，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卻感覺不到絲毫疼痛。
母親的抱怨像針一樣紮在她心上，讓她本就紛亂的心緒更加沉重。
那個她偷偷仰望了那麼多年的身影，似乎離她越來越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