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深縹緲間。
太清宗宗主洞府。
宗主高雲清正和太清宗執法殿殿主柳眉飲茶。
在桌子上還擺放著一堆玉簡,兩個人一邊飲茶,一邊神識翻閱著玉簡。這些玉簡都是宗門的逐項事物,被各個堂殿送上來,需宗主定奪。
柳眉看著一個玉簡,秀美的眉頭皺得峰巒凸起。雖是一個女子,但是渾身散發著冷厲和威嚴。她將手中的玉簡遞給了高雲清:
“宗主,現在的那些高層三代也太過紈絝了。宗門被他們鬨得烏煙瘴氣。”
高雲清接過玉簡,淡然笑道:“都是些小孩子,能鬨到哪裡去?”
神識探入玉簡,搖搖頭道:“又是許平安,這次又偷了江彤的小鶴吃,嘖,她怎麼就對著江彤一個人偷啊,真是品性惡劣啊。”
柳眉神色一肅:“宗主,難道她分開偷就不算是品性惡劣了?”
高雲清尷尬地擺擺手:“我不是那個意思,大長老一生英雄,他的兒子許之洞雖然修煉資質差了些,但也品性端正,怎麼就生出來這麼一個玩意兒。”
柳眉氣哼哼道:“你不知道,許平安現在都被稱為太清宗第一紈絝了。這樣下去,會把太清宗的風氣帶壞的。”
高雲清神色一正:“這是大事,太清宗名門大派,不能壞了名聲。不過也要顧及大長老的麵子。大長老又在閉關……”
高雲清揉了揉眉心:“這樣吧,你找許之洞,告訴他,管好他的女兒。如果還管不好,你柳眉替他管。”
“就知道是這樣!”柳眉小聲嘟囔,滿臉的不樂意。
少年胡鬨,高雲清這種大修士,一宗之主,真的沒有當回事。宗門有著太多的大事要他處理,若不是柳眉堅持,他會一笑而過。
柳眉心中歎息了一聲,然後神色一肅道:“宗主,這可是你說的。我會去找許之洞,嗬斥與他。而且一旦許平安再有下次,我真的會秉公而斷了。”
高雲清淡淡點頭:“當初我們這一代篳路藍縷,怎麼可以允許許平安他們這一代驕縱?該怎麼辦,就怎麼辦。”
然後又厭惡道:“我最恨這種依仗家世背景作惡的紈絝。”
“師兄……”柳眉心中一陣無語,你當我不知道,你根本就不把這些小事放在心上?
“嗖……”
一柄傳訊玉劍淩空飛來,向著柳眉飛了過來,被柳眉抓在了手中。隨後歎息了一聲:“宗主,我每天最怕的就是傳訊玉劍,隻要它一飛來,準沒有好事。”
一邊說著,一邊神識探入,然後一臉的古怪。一張秀美的小臉繃著,但有一種繃不住的感覺。
這讓高雲清看得奇怪:“師妹,怎麼了?”
“噗……咳咳……噗……是這樣的,宗主你還記得簡影吧?”
“嗯,記得。十八長老的女兒,嫁給了一個同樣姓簡的修士,隻是可惜的是,她的道侶在一年前去世了。”
“她養了一群火陽羊,前些日子下崽了……”
“噗嗤……”高雲清聽著柳眉的講述也忍不住笑出聲來:“逗你玩……噗……”
“宗主!”柳眉嚴肅著一張臉:“這種事情不應該笑。”
“對!”高雲清也繃起了臉。
然後……
“嗤……”兩個人如同泄氣的皮球,一起笑了起來。
笑了一陣子後,柳眉又嚴肅了起來:“宗主,你沒有見過這些孩子,簡直已經不是淘氣了,可以算是太清宗之害了。
就在昨天,二長老的孫子萬钜,三長老的孫子顧肖,四長老的孫女湯泉,五長老的孫女關青青四個,竟然偷偷跑去看江流螢洗澡。”
高雲清的臉色陰沉了下來。
江流螢可是宗門的種子弟子,他作為掌門都抽空見了江流螢一麵。如今聽到四個弟子竟然去偷看江流螢洗澡,這還了得?
“看到了?”
“不是!”柳眉無語:“這是宗主你現在應該關心的重點嗎?”
“哦,對,那四個完蛋玩意呢?”
“他們沒有看到,被江流螢發現了,然後江流螢就用雷鞭抽了他們一頓。”
“雷鞭?”高雲清一驚:“那不一鞭就抽死了?”
“沒有,江流螢控製著威能。不過那四個完蛋……弟子沒少遭罪,最後還是四個弟子的父親去了江流螢那裡賠罪,送上了賠禮,江流螢才放了他們四個。
這才是昨天的事情,今天萬钜就跑去簡影那裡偷小羊,這……不責罰不行了。”
“嗯!”高雲清點頭,然後神色一動:“這兩件事沒有許平安?”
柳眉神色也是一楞,然後搖頭道:“誒,還真沒有。”
高雲清攬須道:“看來許平安這個太清第一紈絝也名不副實嘛,最起碼萬钜就比許平安壞多了。行了,那些長老的孫子就交給你了。趕緊把這些公務處理完。”
柳眉:“得下重手了。”
高雲清思索著點點頭:“你看著處理吧。”
許平安晃晃悠悠地往自己的洞府走,小肚子吃得鼓鼓,滿麵紅光。
“這小嫩羊太好吃了!再想個法子讓萬钜去偷……不,下次讓顧肖去偷。”
“爹!你怎麼又來了?”看到站在自己洞府門口的許之洞,許平安問道。
“臭丫頭,你又去哪兒了?”
“沒去哪兒啊,找個地方修煉了。”
“你?修煉?”許之洞恨鐵不成鋼道:“是不是和萬钜他們吃小羊了?”
“萬钜他們吃小羊了?”許平安眉頭一皺:“好啊,竟然不通知我,自己偷偷吃。”
許之洞抬起大手朝著許平安的腦袋拍了過去,等落下去的時候,又變成了撫摸:
“你沒去就好。你簡師姑都上報執法堂了。平安,最近你不錯。沒有去偷看你江師姐洗澡,也沒有和萬钜去偷小羊,這兩天我周圍的那些師兄弟都不和我陰陽怪氣了。不過,你也不能騙爹,你方才究竟去哪兒了?
有沒有惹禍?
如果有,告訴爹,爹也好提前給你擦屁股。”
“我真修煉去了!”
許之洞慈祥的臉一虎:“還騙爹?”
“騙你乾嘛?我都突破了!”
“你?突破了?”
“當然!”許平安一挺胸膛:“淬體境四重了。”
許之洞神識在許平安身上一掃,然後臉上激動至極:“我乖寶突破了,我乖寶終於懂事,知道修煉了。”
跟著許平安進入洞府,又絮絮叨叨地說了一大頓,然後又道:“乖寶,以你的修為,宗門是不允許你有獨自洞府的。之前你紈絝也就算了,現在你知道上進了,跟爹去爹的洞府修煉,爹每日督促你,可好?”
你讓我死了吧。
許平安心中暗道,這個洞府還是自己哭嚎放賴,逼得老父親給他弄的。就是為了自由,否則自己這個對自己痛愛有加的老父親,每天對自己絮絮叨叨,雖然是無微不至,自己也受不了啊。
“爹,孩兒現在能獨立自強了。”
“行吧!”
老父親有些失落地離開了,許平安躺在了玉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