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成為了“魔術師”。
“嘖,多麼拙劣的模仿。”
他發出了輕蔑的歎息,仿佛在點評一幅不入流的畫作:“‘雨夜屠夫’的美感,在於它的原始和純粹,一種壓抑到極致後的暴力釋放。而我,我將它升華了。血與美的完美結合......這才是藝術。”
陳言一邊喃喃自語,一邊在白板前緩緩踱步。
林舒雅和趙鐵軍徹底看呆了。
眼前的陳言,讓他們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毛骨悚然。
他不是在分析,他是在“成為”。
他所說的每一句話,都精準地剖析著凶手的病態心理,那種感覺,就好像凶手本人就站在這裡,親口向他們剖白自己的內心世界。
“第二幕,歌劇院......完美的舞台。”
陳言的手指點在了第二起案件的照片上,眼神中閃爍著狂熱的光芒。
“破碎的鏡片,象征著破碎的人生,多麼富有詩意的表達。我的‘藝術’正在進化,而你,你隻是我的靈感來源,一個被我超越的、過去的豐碑。”
“夠了!”趙鐵軍終於忍不住低吼一聲,他感覺自己的世界觀正在被顛覆,“你到底在說什麼鬼話!”
陳言仿佛被這一聲吼叫從附身的狀態中驚醒,他眼中的狂熱與優雅迅速褪去,重新恢複了那份冷冽的平靜。
他轉過身,看著目瞪口呆的二人,做出了最終的側寫。
“他最大的渴望,不是殺戮,而是‘被理解’。”
陳言的聲音清晰而有力,每一個字都敲進林舒雅的心裡。
“他需要一個他認可的觀眾,來為他的藝術鼓掌。而他選定的唯一觀眾,就是我——那個塑造了‘雨夜屠夫’的演員。”
“他所有的行為,都是在對我喊話:‘看,我比你更高明!’”
“所以,”陳言的目光直視著林舒雅。
“他最致命的弱點,就是他那病態的、渴望被認可的藝術家自尊心。我們要做的,不是去追捕他,而是要徹底摧...毀...他...的...‘藝...術’!”
最後四個字,他幾乎是一字一頓地說出來,帶著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狠戾。
林舒雅感到自己的後背已經滲出了一層冷汗。
她終於明白,自己之前的猜測是對的,又不完全對。
陳言不是凶手的同夥,但他確實是唯一能讀懂凶手“對話”的人。
這已經不是單純的心理側寫,這是一種近乎妖異的靈魂共鳴!
“摧毀他的藝術?”趙鐵軍眉頭擰成一個疙瘩,他拍案而起,粗獷的聲音裡滿是反對。
“陳言,我不管你是什麼天才還是瘋子,現在是兩條人命!不是讓你來搞行為藝術的!我們要的是抓住他,不是跟他玩什麼心理遊戲!”
林舒雅沒有說話,她隻是靜靜地看著陳言,那雙洞悉人心的眸子裡充滿了審視與探究。
她能感覺到,眼前的這個青年,正在策劃一場極其危險的對弈,而棋盤,是整個城市。
陳言迎著趙鐵軍憤怒的目光,語氣依舊平穩。
“他自詡為藝術家。你用手銬去抓捕他,他會享受追逐的快感。但如果你當著全世界的麵,指著他的‘藝術品’說,這是一堆垃圾——你覺得他會怎麼樣?”
“趙隊,心理遊戲,恰恰是抓住他最快的捷徑。”
說著,陳言拿起了手機,直接撥通了秦箏的號碼。
【感謝諸位的打賞和互動,連更4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