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啦——”
那張屬於“林淵”的人皮麵具應聲而落,
麵具之下,是一張清秀乾淨,卻又無比陌生的臉。
天台的風聲呼呼作響,陳言和林舒雅的大腦都陷入了短暫的空白。
“教授”薑風,那個將智謀玩弄於股掌之間,將所有人,包括警方,都視為棋盤上棋子的幕後終極操盤手,此刻悄無聲息地倒在水泥地上...
終結他這出精心編排大戲的,並非警方布下的天羅地網,也不是陳言絕境中的反擊,而是那個他們所有人都認為最可靠的安保專家——林淵。
不,他不是林淵。
那個陽光可靠、甚至有點話癆的安保專家,此刻正用薑風的西裝外套,慢條斯理的擦拭著匕首上的血跡
他身上那股令人如沐春風的親和力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純粹的、令人不寒而栗的混亂與瘋狂。
最大的危機似乎解除了。那個象征著死亡的炸彈倒計時已經停止,紅色的數字凝固不動。
然而,陳言和林舒雅心中那根緊繃的弦,非但沒有鬆弛,反而比剛才直麵死亡威脅時繃得更緊。
“自以為是的瘋子,還是老愛搞這些把戲。”
林淵......不,是那個陌生的男人頭也不抬地開口,語氣裡滿是不耐煩與輕蔑,好似隻是隨手清理了一件礙事的垃圾。
他站直身體,整個人的氣質徹底蛻變。
他轉身,目光越過因驚駭而緊握著槍的林舒雅,牢牢地鎖死在陳言身上。
他緩緩抬起手在陳言麵前晃了晃,語氣從陽光開朗,語氣瞬間從剛才殺人時的冰冷不耐煩,切換成一種帶著神經質顫音的、詭異的熱絡和熟稔:
“好久不見啊......我的老朋友?”
林淵隔著冰冷的鐵柵欄,饒有興致地盯著陳言,那雙眼睛裡,閃爍著一種近乎狂熱的、屬於舊友重逢的喜悅。
他似乎想從陳言那張寫滿茫然與戒備的臉上,找到一絲一毫熟悉的痕跡。
然而,陳言的眼神裡隻有全然的茫然與戒備。
瘋子......眼前這個人,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他不明白,這個一路以來帶給團隊安全感,甚至和胖子稱兄道弟的“大林哥”,為什麼會變成這副模樣。
他更不明白,這個瘋子嘴裡說的每一個字,到底是什麼意思。
“你是誰?你到底在說什麼?”陳言的聲音沙啞,他本能地將林舒雅護在身後,擺出了防禦的姿態。
看著陳言全然陌生的反應,小醜臉上的戲謔笑容逐漸收斂,化為一絲毫不掩飾的失望。
他搖了搖頭,像是在惋惜一件被糟蹋了的絕世藝術品。
“真沒意思。”
他歪了歪頭,攤開雙手,語氣裡帶著一種浮誇的戲劇感。
“我真的很好奇,你究竟經曆了什麼,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