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塊錢雖然多,但是能學到手藝,早晚能把錢掙回來,劃算!
隻是……
張有財還是謹慎地問:“你要是忽悠我呢?說些沒用的糊弄事咋辦?”
蘇長河樂了,指了指他:“張老板自己就是老手藝人,我說的有沒有用,真招還是虛招,您會看不出來?再不濟,做出來嘗嘗就知道了。”
張有財點頭,是這個理。
蘇長河補充道:“先給錢,再說秘訣。要是不靈,您儘管來砸我攤子,我絕無二話。”
聽了這話,張有財徹底放心了,“你等著,我回去拿錢。”
他轉身就往鋪子裡跑,沒一會兒揣著十塊錢回來:“給,整十塊。”
蘇長河接過錢,塞進懷裡,湊近小聲說:“韭菜餡彆擠太乾,留三分水,拌的時候加一勺生油鎖著;發麵用老麵引子,溫水化開時摻一勺酒糟,麵能更暄軟,還帶點回甜。就這兩點,你回去試試。”
張有財是老手藝人,一聽就知道是不是瞎說的。
這兩點聽著簡單,細想卻全是門道,靠譜!
他眼前一亮,有種茅塞頓開之感,興奮地直拍大腿:“好,太好了,這十塊錢花得值!”
張有財搓著手追問:“酒糟加多少合適?老麵和新麵的比例咋搭?還有那韭菜,三分水是個啥章程?攥著不滴水?”
蘇長河笑了,指了指他背後的鋪子:“看你發多少麵唄。十斤麵加兩調羹酒糟就夠,多了發得太喧,沒嚼勁。韭菜嘛,攥著能滴出兩三滴水珠就成,做飯都靠手感,哪有死數?”
張有財聽得連連點頭,拍著大腿道:“對啊!我咋就鑽牛角尖了?”
他越想越覺得在理,迫不及待回去試試新方法。
蘇長河趕著騾子要走,又回頭叮囑:“這秘訣你自己知道就成,彆外傳。不然大家都知道,就不算什麼秘訣了。”
張有財在後麵連連點頭,拍著胸脯保證:“哎哎,明白!這種事哪能外傳?砸自己飯碗的事,我能乾?你放心!”
蘇長河駕車走遠才忍不住笑出了聲。
真正的秘訣哪能這麼輕易說出去?那不是自斷財路嗎?
他告訴張老板的那兩點,確實有用,能讓包子口感上一個台階,但算不得核心秘訣。
真正的秘訣是要“用心”,是得摸透食材的性子。
餡裡的鹽多一分少一分,都得靠舌頭嘗;麵揉得到不到位,得靠手心的勁去品。
這哪是幾句話能說清的?
是得一天天跟麵粉、跟餡料打交道,摸爬滾打練出來的真本事。
張有財按照他說的法子做,做出來的包子確實有質的飛躍,但想達到自己這水平,還差著遠呢。
蘇長河揣著白得的十塊錢,心裡美滋滋。
路過供銷社,索性花五塊錢,買了罐最貴的麥乳精,大人小孩都能泡水喝。
又花三塊錢買了帶玻璃罩的夜燈,專門夜間釣魚用,既能吸引魚群,人也能在夜間看得更清楚。
到了紡織廠門口,林青竹已經等著了。
在周圍工友羨慕的眼神裡,蘇長河扶著林清竹上車,然後利落地駕車而去。
蘇長河一手拽著韁繩,另一手很自然地圈住林清竹的腰,指尖摩挲著。
現在兩人的關係甚至比剛結婚的時候還好,林清竹感受著腰上的溫度和不老實的手,臉上騰得紅了,嗔道:“手彆亂動。”
蘇長河低頭看她,眼裡閃著促狹的笑:“怕啥?老司機了,穩著呢。”
說著,手變本加厲,往上攀了攀。
“啊!”林清竹驚呼一聲,又羞又氣,伸手就去打。
說真的,她手勁不大,就是動作幅度大了,身子往前一傾,蘇長河也沒防備,竟被推得身子趔趄了一把。
蘇長河下意識想穩住,手裡的鞭子“啪”地一聲重重抽在騾子身上,騾子受了驚,撒開蹄子就往前狂奔!
蘇長河嚇了一跳,急忙拉住韁繩,往後猛拽,才堪堪把速度控製下來,離路邊的水溝就差半步!
林清竹也嚇了一跳,整個人趴在蘇長河背上,等車穩住了,又氣又笑地伸手揪住他的耳朵:“讓你不老實!還嘚瑟不?差點掉溝裡去!”
蘇長河疼得齜牙咧嘴,擦了擦滿腦門的汗,尷尬地笑:“失誤,失誤!一時大意,一時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