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兒眼中的光芒更盛,幾乎要歡呼出來。
太好了!
以夫人的容貌、手段和潑天的財富,就算沒有男人,在這京城也能活得風生水起,恣意瀟灑!何必守著這麼個狼心狗肺的東西!
隻是……興奮過後,一個現實的問題浮上心頭。
真兒擔憂地皺起眉:“可是夫人,您若與他和離,按律法,這成親後賺下的家業,豈不是要分他一半?”
這些可都是夫人沒日沒夜、殫精竭慮掙來的血汗錢啊!
白白分給那負心漢一半?想想都讓人心頭滴血!
菱辭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眼中寒光乍現。
“他?休想從我這裡拿走一個銅板。”
想分她的錢財?做他的春秋大夢!她菱辭的錢,豈是那麼好拿的?
“走吧,”菱辭不再多言,抬步向門外走去,背影決然,“去老太太屋裡。”
暮色四合,雕梁畫棟的府邸籠罩在一片朦朧的昏黃之中。
菱辭走在熟悉的回廊上,每一步都踏得沉穩有力。
過往的癡愚已被徹底碾碎,屬於她菱辭的戰場,才剛剛拉開序幕。
肖府這座由菱辭一手置辦的宅邸,雖比不得簪纓世家的深宅廣院,卻也亭台錯落,花木扶疏。
大小四五個院落,自有一番富庶氣象。
此刻,新掛的“狀元府”金匾在燈籠映照下熠熠生輝,更添了幾分煊赫。
菱辭踏入北院正廳時,廳內燈火通明,飯香氤氳,卻彌漫著一股異樣的氣氛。
老太太李氏端坐上首,肖愈與魏鳶一左一右侍立其側,殷勤地伺候著李氏飯前淨手。
下首一個小小身影,正賣力地給李氏捶著腿。
那是魏鳶四歲的兒子,肖無邪。
燭光搖曳,將這一幕景象勾勒得分外溫馨和諧。
菱辭的腳步在門檻處微頓,一股冰冷的疏離感瞬間裹住了她。
這暖融的畫麵裡,她像個突兀闖入的外人。
記憶中,魏鳶母子對李氏的孝敬,似乎從未如此刻意殷勤過。
看來,狀元郎的光環一加身,還是有用的。
“老二媳婦,”李氏慢條斯理地擦著手,眼皮微抬,瞥了菱辭一眼,語氣帶著明顯的不悅,“今日怎麼來得這般遲?叫我們這老的老,小的小,都候著你。”
菱辭心中冷笑。
往日原主從鋪子莊子上風塵仆仆歸來,用晚膳時他們何嘗不等?
那時李氏言語間還透著幾分體諒,道她辛苦。
如今兒子才剛登科一日,這體諒便蕩然無存,隻剩下了“官家老夫人”的架子。
原來過往那點虛情假意的友善,不過是掂量著原主能賺回銀子罷了。
魏鳶見狀,立刻揚起一張溫婉的笑臉,柔聲細語地打圓場。
“娘,您彆動氣。想必阿辭是親自下廚去了呢。今晨不是說要親手做些小菜,為阿愈高中狀元慶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