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挑清瘦的身影出現在了沈清辭跟前。
垂下來的金發落在耳側,優雅漂亮到讓人難以將視線移開。
是景頌安。
他的眼眸湛藍如水,像是滿溢著光澤。
昏暗的視線下,莫名有些看不清楚是否存在更深沉的東西。
“哥哥看上去更喜歡阿崢。”
景頌安的語調溫柔,卻透著幾分陰冷的寒意。
不巧的是,沈清辭現在的心情同樣不好。
剛被瘋狗啃了一口,又被人追上來以質問的語氣詢問。
沈清辭淡淡垂眸:“關你什麼事?”
“跟我沒有關係嗎,可明明邀請你來參加生日宴會的人是我。”
景頌安臉上依舊保持著微笑。
他的視線劃過沈清辭潮紅的眼尾。
已經鬆開的領口上,有一道被人用手指緊緊掐過的紅痕。
“阿崢太凶了,把哥哥的脖子都掐傷了。”
沈清辭懶散地抬起手,將領口一顆顆扣緊。
所有痕跡都被遮蔽在了衣服之下。
沒了目光的落點,景頌安臉上的笑容卻似乎變得更加甜蜜。
他走到了沈清辭身邊,替代了霍崢的位置。
“他比我更壞。”景頌安嗓音輕柔。
沈清辭一低頭,就能瞥見他敞開的領口,以及嫣紅唇瓣的緋色。
甜膩陰毒。
恍若毒蛇正在展示自己身上漂亮美麗的花紋。
“我會比他更聽話。”
沈清辭向後側了側身子,被限製住了的空間難以躲避,故而輕抬起下頜時,臉上神情一覽無餘。
他的回複相當簡單:“你瘋了嗎?”
景頌安覺得自己大概是真的快發瘋了。
他目光緩緩下移,慢聲道:
“這是你送給我的生日禮物嗎?”
沈清辭沒有回答他,大概連這也並不是沈清辭為他準備的生日禮物。
景頌安知道這一切本來就是他強迫來的。
是他硬把沈清辭逼來生日宴,也是他強製把沈清辭留下來玩牌。
是他強迫沈清辭做了那麼多事。
沈清辭心不甘情不願,當然不會真心實意地想要靠近。
這一切都是他強迫得來的。
海島上伸出來的手,隻是因為沈清辭不想多招惹一個麻煩,故而選擇將他這個麻煩製造體送回避難所。
他強迫了一切,卻從來沒有哪一刻真心實意得到過沈清辭的縱容。
景頌安輕聲道:“你是不是很討厭我?”
“不明顯嗎?”沈清辭鬆懶抬眸,對上景頌安的視線道,“你有什麼值得我喜歡的地方嗎?”
“......”景頌安慢慢垂首,低喃,“是我的錯,我不應該懷疑你的身份,他們今天晚上都被你吸引了,我後悔了。”
冰冷的器具塞進了沈清辭的手中,手裡鑲嵌著的寶石膈著皮膚。
是一把鑲嵌了寶石的匕首。
景頌安修長的指節握著沈清辭的手,將鋒利的那一端抵在了脖子上。
輕輕一碰,一道血絲便劃破了纖白的脖頸。
鮮血一路往下流淌,滴答著地落在了沈清辭的指間。
景頌安:“哥哥討厭我,那就殺了我吧,割破我的咽喉,我就再也不能說出來哥哥討厭的話,也不可能會做出讓哥哥討厭的事。”
非常吸引力的一句話。
他們所處的位置,也恰好是城堡的陰影處。
隻要一刀下去,讓沈清辭感到頭疼的煩惱,就能輕而易舉地被解決。
沈清辭垂長的眼睫顫動了一下,唇瓣微抿著,似乎正在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