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可思議地看著景頌安,像是在看一隻全然陌生,並且脫離掌控的怪物。
“你是瘋子,你跟你的父親一樣都是瘋子,他怎麼可能會愛上你,一個被你囚禁在城堡中的人,有什麼理由愛上你!”
“財富,權勢,地位。”
陰影徹底覆蓋了景頌安,他漂亮的金發似乎又成為了城堡內最為耀眼的存在。
含笑的繾綣嗓音溫柔:
“得到了這三樣東西,就能得到一切自己想要的。母親,這不是你教我的嗎?現在我已經擁有了,我可以得到一切我想要的東西。”
景頌安緩緩仰起頭,對上女人完全不可置信的眼神。
他以為他會像以往一樣,因為一個失望的眼神,就迫不及待的想要乞求原諒。
可是沒有。
他想,他現在依舊分辨不出來什麼才是真正的愛。
因為他從未得到過這樣的東西。
但他似乎能擁有屬於自己的愛了。
隻要他足夠努力,用儘各種辦法,用儘所有手段。
讓沈清辭愛上他。
城堡真正的主人離開了暗室,兩鬢發白的管家代為行使權利,要將暗室的門暫時關上。
暗門徐徐合並,最後一秒被一人擋住了前行的道路。
擋在管家跟前的青年容貌俊美,鼻梁上架著的金絲眼鏡,讓他顯得更加溫潤。
“我來處理就好了。”
管家遲疑:“宋少,夫人和少爺還沒有商討完。”
“小安跟我說過暗道的事,他說萬一夫人來了的話,讓我先替他代為處置。”
管家是從卡斯特家族裡出來的仆人,依舊恪守著自己的準則:
“抱歉宋少,我受雇於卡斯特家族,隻聽從繼承者的話。”
“你是個忠誠的仆人。”
宋墨鈞語氣中帶著笑,眼底卻仿佛壓著一層冰霜。
他輕輕按了按管家的肩膀,低聲說道:
“卡斯特家族的未來真正屬於小安,我希望你能明白,到底應該遵從誰的意願。”
管家站在原地未動。
許久以後,他默然離去,將空間留給了另一位進入者。
宋墨鈞慢條斯理地上前,打開了暗道中的機關。
為了更好地繼承家族,景頌安曾在各類藝術院校之內輾轉進修。
在機關上更是有巧妙見解。
宋墨鈞曾見過景頌安製造出來的小型機關,那種華麗旋轉落幕的裝置,成為了舞台上用的機關。
能夠讓舞者的落幕,成為一場絢爛的表演。
而這一次,相同的機關用在了牢籠中。
暗室的地麵看似是水牢。
升起的暗道和沈清辭所在的地方卻是乾燥溫暖。
腳踩在暗道之上,周圍水流湧動。
在貝殼式的床上躺著的人垂眸望來時,簡直更像一種明晃晃的邀請。
宋墨鈞的眼神肆無忌憚地劃過沈清辭漆黑的發絲,沒有血色的唇瓣。
以及清瘦到能看見骨骼突起的頸背。
他就這般靠在牢籠之中,手上束縛著鐵鏈,稍微一動就能成為階下囚的姿態,輕輕睨來的眼神卻依舊矜貴傲慢。
宋墨鈞終於動了動,他向前走前了幾步,將沈清辭蒼白的肌膚看得更加清楚:
“你們掐脖*了嗎?”
看似溫文爾雅,進退有度的宋墨鈞,張口的第一句話,便是飽含著暗喻的追問。
“你好像對我很感興趣。”沈清辭平靜地回視,“如果有可能,我確實想擰斷他的脖子。”
“小安一直都是這樣,遇到喜歡的東西,就恨不得將嚼碎了吞進肚子裡。”
宋墨鈞點評:“跟狗一樣。”
沈清辭坐穩了身軀,微微轉動了一下脖頸,問:“有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