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望年對沈清辭能奪冠這件事並不抱有期望,他隻是想多看沈清辭一眼。
哪怕是在看不見人的賽車場上看著跑車行駛。
他太久沒見到沈清辭了。
車輛停止。
擁擠的人群一塊走進寬闊無垠的賽場。
坐落在北區的賽車場不會有太好的風景,這是公認的常識。
來之前已經做好準備,但江望年依舊為眼前過於貧瘠的一幕皺起了眉頭。
北區賽場提供給觀眾的看護台,是邊緣處隨意樹立起的欄杆,座椅是塑料凳子,沒有寬敞舒適的棚頂,更不會有什麼酒水點心之類的免費服務。
給聖埃蒙公學觀眾提供的待遇尚且如此,賽道更是險峻。
賽道全程播放了一遍。
看見九轉十八彎的彎道和險峻的位置時,江望年眉心一跳。
他幾乎是撐起了半個身子,希望能在屏幕上多看到點訊息,卻隻能看見轉到一半的休息室。
拉力賽因為路況複雜,需要領航員進行背書。
學院內舉辦的拉力賽,賽程縮短了一半的距離,且為沒有組隊的選手配備了專業的領航員。
幾乎沒有任何默契程度的領航員,隻有在比賽開始時,進行了短時間的磨合。
這種磨合程度,自然比不過早就有固定搭配的組隊。
觀眾席投屏可以看見賽車手跟領航員的組合,率先出場的是霍崢那條隊伍。
紅白相間的賽車服穿在身上,這兩人都是身高腿長的類型,隻是氣質各有不同。
一個桀驁不馴,一個清潤溫柔,姿態隨意地坐在沙發上時,隔著屏幕都能看出來散漫冷冽的氣息。
屏幕一晃而過,鏡頭定格在偏遠的距離。
觀眾因為F4的出現再次掀起了高潮。
“好久沒有見過霍哥和宋哥的組合搭檔了,他們前年的拉力賽事我參加過,我隻能說國內能跟他們媲美的賽車手應該沒有幾個。”
“這次參賽選手大多數都是半吊子,唯一能比的就是第三名出場的隊伍,他們之前參加過類似賽事,在全國大賽中拿到了前十名的好名次。”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今年霍崢參賽了,以他們的默契程度,再加上頂尖車技,其他人純純是來陪跑的。”
“沈清辭呢,怎麼還不把鏡頭切到沈清辭身上?我知道他要輸,但是好歹讓我看見他的臉再說呀。”
要看清沈清辭臉的人不少,導播鏡頭似乎察覺到了民意。
鏡頭一晃,分屏切開的屏幕中,出現的是休息室的另外一角。
正在低頭檢查裝備的少年身形清瘦,紅黑相間的賽車服穿在身上,相近色將腰身掐出更加有力的弧度,黑發淩亂地垂落在額間。
拉鏈隨著指尖向上的動作,徹底滑到了頂端。
細微的響動聲起。
明明是幾乎不應該引起任何人注意的場麵,卻因為過於矜貴清冷的姿態,引得休息室裡頻頻傳來窺探的目光。
影影綽綽,晦澀斑駁的視線落在沈清辭的身上,連休息室小聲交談的聲音都完全消失了。
休息室光線明亮,為了讓賽車手在賽前保持著更好的狀態。
室內環境比外麵不知好了多少倍。
明亮的光線下,霍崢緩緩抬起眼,輕扯著嘴角說道:
“聖埃蒙公學真是一年不如一年,配的引航員一個比一個沒分寸,外籍的領航員不會有溝通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