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暴徒第一次包圍十二區,上區就已經隱約傳達出了如果承認錯誤,就可以重返上區的意圖。
隻是當時的池承允心高氣傲,寧願留在十二區這破爛地方受苦受難,也死活不肯向那幾個癟犢子道歉。
儘管池承允並不願意服軟,但是池家對於十二區的關注依舊未曾停歇。
不要說現在暴徒收緊了包圍圈,哪怕暴徒沒有任何反應,也許過不了多久,池家依舊會派人將池承允帶走,現在隻是提前了一些而已。
遊艇進入暴徒封鎖區的港口,果然沒受到任何阻攔。
那些頭戴麵罩的暴徒端著槍械,審視著每個上去的人。
離開十二區的人要核查身份證,通過虹膜掃描的身份沒辦法作偽,但是可以借著拋錨的機會,將人提前藏進遊艇裡。
屬於池承允的身份證件被翻來覆去的檢查,聯通網掃過虹膜之後,負責檢查的暴徒嘴裡發出了意味不明的一聲笑:
“二區池家的人,你家之前在15區建的化工廠,排放出來的東西害的不少人變得人不人鬼不鬼。”
說完這句話以後,暴徒的槍械抵在了池承允的腰上,朝著前麵用力地拍了下去,像是驅趕牛羊一樣趕著他向前走。
明顯帶有侮辱性的舉動,足夠讓池承允的臉色陰沉了。
他根本就不是什麼好相處的人,哪怕頂著張少年氣十足的長相,背地裡的手段也是比任何人都要陰狠。
對於他們這種階級的人來說,不管是暴徒還是底層的平民,全都是一樣的存在。
那就是生下來隻能任勞任怨,做牛做馬的賤民。
現在賤命敢用槍抵著他的腰,以威脅的姿態脅迫他向前。
池承允沒有反手給對方一槍,等待人來給他收拾爛攤子已經算得上是好脾氣了。
他的手都快要碰到腰上的槍柄,燒到發熱的頭腦,又在那一瞬間冷了下來。
暴徒還在盯著他,看著他往下放的手,吐出了嘲諷的話:
“你想乾什麼?”
“沒什麼。”
手指最終滑落了下去。
池承允就這麼在暴徒的驅趕中,帶著滿腔怒火,以一種屈辱的姿態,重新回到了遊艇上。
遊艇發動的那一刻,池承允看著岸上站著的暴徒,和逐漸遠去的十二區,連眼神都慢慢冷了下來。
他不能動手。
暴徒現在依舊願意放人離開,是因為軍方派人和他們洽談合作協議,且皇儲閣下的定位依舊在十二區內,種種條件堆疊,暫時穩住了這幫試圖推翻統治的家夥。
但是這不意味著完全安全。
沈清辭的身份非常可疑。
池承允可以不把十二區的暴徒放在眼中,膽大妄為地直接挑食,以此挽回自己丟掉的麵子,卻不能保證暴徒會不會查到船上的人。
查到以後又會給沈清辭帶去多大的麻煩。
他隻能忍。
遊艇終於啟動,那麼大,那麼穩的船,哪怕是站在上麵,也感覺不到任何搖晃的跡象。
他轉身走進了船裡,沿著通道一層層往下走。
最後走到幾乎不見光日的地方時,呼吸在那一瞬間平緩了下來。
他看見沈清辭了。
遊艇實在是太大了,沈清辭待在最底層給工人做工用的暗室裡。
堆放著的木桶和切割的木板,將空間壓迫的極其狹小。
或許其中有一個木桶就是沈清辭十分鐘之前的藏身之處。
暴徒會進行搜索,但他們始終將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12區境內,並不會過多盤查遊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