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何種選擇,他都不應該發去消息,他選擇退讓。
但隱忍的次數太多,已經徹底展開的情感,讓他再也無法受到理智的製約。
他的身體和理智是切割的兩麵,或許身體掌控上方的緣由,最後妥協的始終是不斷後退的理智。
手機再次亮起,發去的信息是關於選手名單的填報。
他主動提出可以幫沈清辭填寫剩下的一部分,卻將近半個小時沒得到回複。
再一次發送。
這是一條關於皇室中樞部門發來的訊息,是有關於四區整改和規劃建設的文件。
這裡的消息在政壇中非常受歡迎,對於尚未進入政壇中心的學生來說,卻幾乎沒有什麼吸引力。
但晏野覺得沈清辭會對這條信息感興趣。
他耐心地等待著,直到那一頭終於發來了一條回複。
上麵是一條地址,字眼明顯,像是要從手機屏幕中跳出一般的顯眼。
晏野一刻也無法等待,收到了地址信息以後,片刻不停地開車前往目的地。
沈清辭定下來的目的地,並非是靠近八區中心區的商業圈,甚至不是什麼適合聊天談話的地點,而是廢棄工廠。
那樣的地點是在地圖上都難以檢索的位置,晏野卻出奇執著地朝著目的地開去。
來路艱難,他以為會很難找到沈清辭,但事實是並沒有。
即將入冬的天氣風寒料峭。
沈清辭背靠著風口,指尖夾著一根煙,猩紅的煙頭在冷白指尖抖動,連擋住了下半張臉的圍巾,都似乎透著冷淡的味道。
晏野的呼吸一窒,胸膛充斥著燒得滾燙的溫度,一直沿著血管攀附生長。
他幾乎每次的興奮都來源於沈清辭。
在危機四伏的地區出逃,將所有的災難和恐懼拋之於腦後。
在死亡的威脅下跨越斷崖,讓獨屬於他們的旗幟飄揚到最高處。
每次讓他情緒激動的瞬間,都同沈清辭有關。
晏野的眼神像是被燙著了一般,落在了那道清瘦身影上。
直到那道身影無比的接近。
沈清辭向前走了幾步,手中冰冷的刀鋒挑起了晏野的下巴。
“你來了。”沈清辭平靜道,“解釋一下。”
晏野喉結滾動了一下,聲音微微有些沙啞:“解釋什麼?”
“自己坦白。”刀尖緩緩往下,抵在了晏野的喉管處。
這樣威脅的舉動落在皇儲的身上。
是足夠讓任何一個帝國民眾看到都跪倒在原地的舉動。
晏野沒有退,隻是抬起手,虛握在了沈清辭的腕骨上。
他好像是想要靠近,卻又始終維持著分寸:
“我太久沒見到你了,擔心他們會對你動手,才跟進了你的房間。”
刀鋒抵著晏野的下頜輕輕拍了拍,沈清辭道:“除此之外。”
外麵的光線漆黑,落下的雪花飄揚,像是他們那次雨夜交鋒時,沈清辭拉開車門時瞥來的一眼。
晏野不知道該回答什麼,隻能保持安靜。
需要做出判斷。
判斷自己的舉動是否有被發現的可能,判斷沈清辭這句話是在試探還是篤定的回答。
更重要的是,哪一種選擇會讓他跟沈清辭之間的關係疏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