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自謙從記憶風暴中掙脫出來，整個人像是被抽空了力氣。他能感覺到蘇曼曼的黑絲依舊纏繞在自己手腕上，但那股力量已經不再混亂，反而變得沉穩有序。
“你還活著？”蘇曼曼的聲音帶著一絲調侃，但語氣裡更多的是鬆了一口氣。
“你這話說得……我看起來像死人嗎？”花自謙一邊喘著粗氣，一邊努力站穩身形，“不過說實話，剛才那陣子差點把我整成憶苦思甜小青年。”
“彆廢話。”蘇曼曼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現在不是感慨前世今生的時候，我們得儘快破陣。”
周圍的血色霧氣依舊翻騰不休，那些執念兵雖然被他們擊退了一波，但隨時可能卷土重來。更重要的是，裂縫深處傳來的引力似乎越來越強，仿佛整個空間都在向那個未知的深淵塌陷。
“先冷靜分析局勢。”花自謙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集中精神，“白蓮兒留下的這個絕殺陣，應該是結合了三世因果的力量，不然也不會觸發我們的記憶風暴。”
“也就是說，她想讓我們迷失在輪回的記憶裡，徹底崩潰。”蘇曼曼眉頭緊鎖，“但她忽略了一點——我們的黑絲是連接三世的關鍵。”
“沒錯。”花自謙眼神一亮，“既然它能吸收邪術能量，說不定也能引導陣法本身的脈絡。”
說罷，他伸手輕輕點了點黑絲上的符文濾芯，那層淡金色的光暈微微波動，仿佛回應他的召喚。
“試試看。”蘇曼曼閉上眼，心神沉入黑絲之中。她的天孫目緩緩睜開，視線穿透迷霧，捕捉到陣法中若隱若現的能量軌跡。
“東南角有條主脈。”她低聲說道，“但能量流動很不穩定，像是被人刻意擾亂過。”
“那就模擬它。”花自謙拿出點妝筆，在空中劃出一道靈線，“用黑絲模擬陣法運行，我們可以找出它的規律。”
蘇曼曼點頭，指尖輕動，黑絲如流水般舒展開來，順著能量脈絡遊走。起初還有些生澀，但隨著她逐漸掌握節奏，黑絲的動作越來越流暢，甚至開始自行調整軌跡，仿佛有了某種本能。
“這玩意越來越像活物了。”花自謙盯著那根不斷變幻形態的黑絲，忍不住嘀咕，“該不會哪天它自己就跑了。”
“你現在擔心這個？”蘇曼曼翻了個白眼，“快集中精神！”
花自謙吐了吐舌頭，不敢再貧嘴，轉而將注意力集中在點妝筆上。他以黑絲模擬的軌跡為基準，在虛空中勾勒出一幅殘缺的圖案——正是《璿璣圖》的一部分。
“這玩意真的有用？”他邊畫邊問，“萬一畫歪了，咱倆不會被反噬吧？”
“你要是連這點控製力都沒有，那咱們確實可以準備後事了。”蘇曼曼冷冷道。
“……你說話還是這麼紮心。”花自謙嘴角抽了抽，手上的動作卻更加精準。
隨著最後一筆落下，《璿璣圖》殘卷與黑絲的能量完美契合，一股奇異的波動擴散開來，原本狂暴的血色霧氣竟開始緩緩退散。
“有效！”花自謙興奮地喊了一聲。
“彆高興得太早。”蘇曼曼卻依舊保持警惕，“這隻是第一步。”
果然，就在他們以為情況好轉時，整個空間忽然劇烈震動起來。那些原本被打散的執念兵重新凝聚，而且數量比之前更多，氣勢也更凶猛。
“糟了，陣法開始自我修複了！”花自謙臉色一變。
“那就讓它修個夠。”蘇曼曼冷笑一聲，黑絲猛然暴漲，如同蛛網般鋪開，將第一波衝來的敵人儘數纏住。
“趁現在！”她大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