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章回顧】
沈小石與阿離冒雨找到一處山洞避雨，山洞地勢適宜，能有效隔絕風雨。兩人靠野果充饑，阿離嘗試點燃濕樹枝卻屢屢失敗。沈小石前往山洞深處探查，阿離嘗試用法術生火，指尖竄出火焰，成功點燃樹枝，他隱藏了自己會法術這件事。沈小石返回後對生火成功感到驚訝，阿離以“運氣好”掩飾過去。沈小石脫濕衣時，阿離瞥見他背上布滿新舊傷疤，心中震動，對其過往充滿好奇。
【正文】
洞外暴雨傾盆，砸在岩壁上的聲響混著洞內劈啪的火苗，倒顯得沈小石這幾聲呼喚格外清亮。
“阿離，阿離？阿離！”
“嗯……啊？”
阿離像是剛從深水裡浮出，睫毛上還沾著怔忪的水汽。
沈小石的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指尖帶著篝火的暖光，映得他瞳孔裡跳動著細碎的金紅。
“阿離，你怎麼了？”沈小石叉著腰，腦袋歪成個俏皮的弧度，眼裡滿是疑惑，“我叫你好幾聲了，直勾勾盯著我看什麼？趕緊把濕衣服脫了烤烤，再穿著，待會兒準得感冒。”
阿離這才猛地回神，撞進對方清澈的眼眸時，心臟像是被火苗燎了一下，慌忙垂下眼簾。
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陰影，遮住了眸底翻湧的情緒，隻淡淡吐出幾個字：“我不用，我身體好。”
沈小石頓時微慍，大步跨過來就去扯他的衣襟：“哎呀你害什麼羞？都是男孩子，你有的我哪樣沒有？又不是姑娘家，看了身子就得負責任。聽話，趕緊脫了。”
阿離的手指卻像生了根，死死攥著衣料，指節都泛了白。
沈小石看他態度堅決，隻好無奈鬆手，跺了下腳：“你就強吧，等半夜發燒了，有你後悔的時候。”
阿離抿著唇沒應聲。他是修煉過的人，這點濕寒根本傷不了他，凡人會得的風寒，於他不過是清風拂麵。
沈小石撇撇嘴正要再說些什麼，卻被阿離突然開口打斷：“你剛才說……裡麵有窩？”
“對哦！”沈小石像是被點燃的炮仗，猛地一拍大腿，火光把他臉上的興奮烘得格外鮮亮，“我往裡走了沒幾步，就聞到股腥膻味越來越濃，像是哪種野獸身上的。那時候腿都軟了——這麼大的山洞，指不定藏著熊瞎子還是野豬群呢！”
火堆裡的樹枝“劈啪”爆開個火星，嚇得他猛地縮了縮脖子，隨即又挺直腰杆，梗著脖子道：“我屏住呼吸往前走，沒聽到呼嚕聲，才敢接著挪。走了大概幾十步吧，就看到個比床還大的草堆，上麵還鋪著些皮毛呢！”
他說著往洞深處指了指，那裡的黑暗濃稠得像化不開的墨，仿佛隨時會有什麼東西從裡麵探出頭，吐著猩紅的舌頭。
沈小石歎了口氣，眼裡卻閃著好奇的光：“可惜洞裡太黑，看不清那皮毛是什麼動物的。現在你點著火了，待會兒咱們拿火把進去瞧瞧？”
說著，他從藤框裡摸出兩條魚，眼睛亮晶晶的：“現在肚子餓得咕咕叫，我要吃你烤的魚！”
邊說邊拿著魚往洞口走，借著瓢潑大雨清理內臟，把血汙衝得乾乾淨淨，再將內臟遠遠扔開。
他從小在山裡長大，知道哪些氣味會引來野獸。
阿離也起身想幫忙，卻被沈小石連忙按住：“你負責烤魚就好，處理這些臟活兒我來。”
他瞅著阿離那雙修長白皙的手，小聲嘟囔，“這麼嫩的手，哪能碰這些血呼啦碴的？要不是你烤的魚太絕，我都舍不得讓你沾煙火氣。”
阿離聽力遠超常人，把這幾句話聽得清清楚楚。
臉頰像是被火烤著般發燙，心裡頭卻像揣了團棉花，軟乎乎的，飄得快要抓不住。
他沒接話，默默坐回火堆旁，接過沈小石串好的魚，懸在火上細細炙烤。
沈小石看著火苗舔舐著魚肉，心裡卻算起了賬：藤框裡大概有十幾條魚，一人一條的話夠吃三天。
可這雨什麼時候能停？若是連下三天，之後就斷了糧。
這裡是河流上遊，離山洞雖有段距離，跑個來回約莫一個時辰。
等雨小些再去撈魚也行，可河水肯定漲了，岸邊水淺處怕是沒多少魚。況且泥土被泡得鬆軟，萬一滑進深水區……
正思忖著，鼻尖突然鑽進一股焦香，勾得他喉結上下滾動。阿離手裡的烤魚已經泛出誘人的金黃，油珠滴在火上，濺起更濃的香氣。
“彆急，馬上就好。”阿離看著他垂涎欲滴的樣子，眼底漾起淺淺的笑意。
沈小石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烤魚，喉結動得更勤了，活像餓了三天的乞丐瞅見肉包子，急得抓心撓肝。
“好了嗎好了嗎？”他踮著腳問。
阿離忽然想逗逗他，魚已經烤好了，但他把魚又往火上湊了湊：“還沒。”
可看他那望眼欲穿的模樣，終究還是心軟了，把烤魚遞過去：“好了好了，小心燙！”
沈小石眼睛瞬間亮得像兩盞燈，一把搶過烤魚，吹都沒吹就咬了一大口。
“嘶——”滾燙的魚肉燙得他直哈氣，卻舍不得吐出來，隻能張著嘴像隻被燙到的小獸，拚命往外嗬氣。
阿離被他這模樣逗得輕笑出聲，隨即又皺起眉：“都讓你小心了，舌頭沒燙壞吧？”
沈小石好不容易咽下魚肉，伸出舌頭，含糊不清地說：“惡色投好疼，你看看，偶沒偶泡。”
皇家翻譯：我舌頭好疼，你看看，有沒有泡？）
暮色本就降臨，又被暴雨帶來的烏雲壓得極低，山洞裡暗沉沉的，隻有這堆篝火提供著微弱的光。
阿離湊近了些，借著跳動的火光去看他的舌頭。
光線太暗，隻能離得更近，兩人的距離不過十厘米，連對方睫毛上沾的細小火星都看得清。
沈小石的舌頭粉粉嫩嫩的，舌尖上果然起了幾個小水泡。
阿離悄悄運起靈力，指尖凝聚著微弱的白光，飛快地在水泡上點了一下。
“唔！”沈小石吃痛，猛地閉上嘴，牙齒恰好咬在阿離的手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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