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老白乾保守估計得有五十多度,李虎喝了一點,就感覺腦子發脹了。
人醉了。
聽著李建國的事情,李虎心裡也不由得一陣翻湧。
更不要說李龍,眼睛都紅了。
他媽是在生虎子的時候難產走的,當時李龍也還是個孩子,如今已經記不清楚他媽的樣子,他爸走的時候,李龍也才是個半大孩子,自己還是需要人照顧的年齡,卻已經肩負起長兄如父的責任,把李虎養大。
這些年的日子,有多苦,他沒法說。
都在心裡壓著。
張鐵柱放下酒杯,指著李虎說道:“虎子,你要有個啥事,你讓你哥咋辦?”
李虎端起白瓷缸。
裡麵是老白乾。
晃蕩著,泛著酒花。
他一口喝光,說道:“大爺,哥,燕姐,我有話要說。”
說著話。
他拿酒往白瓷缸倒。
張燕拿過來,幫他倒上。
李虎舉起白瓷缸:“大爺,你說我爹的事,說實話,很多事我都已經不太記得,但聽著,還是很有感觸。”
“我爸是獵人,也是守護咱們屯的守山人。”
“他是死在巡山的路上。”
“到現在,已經好些年沒有守山人,如果我爹在天之靈,能安心嗎?”
張鐵柱歎氣。
這些年,時常有野豬,熊瞎子下山禍害莊稼,有人運氣不好也糟了難。
李龍似乎察覺到李虎想要說什麼,不由得挺直身子,瞪大了眼睛看李虎說話。
李虎繼續說道:“我覺得吧,很多人和事,都要有傳承。”
“我爹是守山人,我是他兒子。”
“就該繼續他未完成的事業。”
李龍一拍桌子:“不行!”
李虎被嚇了一跳,他沒想到李龍反應會那麼激烈,這張鐵柱還沒勸住,李龍倒是要跳起來,他借著酒勁,笑了笑說道:“哥,我能行。”
“今天我去了爹當守山人去的木屋,還挺好的。”
“收拾收拾就能住。”
張鐵柱舉起手,夾在手指的煙還沒塞嘴裡,不由得停住,愕然的看向李虎,他沒想到,李虎請客喝酒,是要說這麼大的事情!
李虎打獵當守山人,就得去山上小木屋住。
那這屋子就能留給李龍來結婚用!
這小子!
怎麼突然懂事了?
看著,有個大人樣了!
張鐵柱想著,這些個念頭就像是重錘砸在他心裡,讓他百感交集,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張燕也反應過來,驚駭的捂住嘴:“虎子,不行,這可不行。”
雖然要當守山人是李虎自己說出來的,並不是他們逼著李虎去山上當守山人,但要是李虎因此有個什麼不測,那他們真是一輩子都不能原諒自己。
李虎笑道:“你們對我有點信心行不行啊?”
張鐵柱歎口氣,說道:“虎子,不是我們看不起你,你覺得你能有你爹厲害嗎?”
“你爹走的時候你還小,他什麼也沒教你。”
“光有一腔熱血是不得行的。”
“大爺知道你的意思,你這孩子突然懂事的讓人心疼,隻不過,你哥和燕子的婚事……哎……”
李虎說道:“這打獵可以學,萬一我比我爹厲害呢。”
他可能不行。
但虎妞肯定行。
如果說在山林裡最厲害的獵手是誰,那絕對非虎妞莫屬。
張鐵柱說道:“你要是能有你爹厲害,那我就……那我就……”
李虎接著他的話說道:“隻要我成為合格的獵人,作為守山人就得去山上小木屋住,那從這裡搬出去的時候,那你就答應我哥和燕姐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