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在睡夢中皺了皺眉,並未醒來。
弗蘭克斯的臉上滿是驚恐和痛苦。
想尖叫,想停下,但喉嚨和身體都不再屬於自己。
他不斷舞動,不斷扭曲,好似一根麵團被大力揉搓。
就在弗蘭克斯感覺自己的脊椎和四肢關節,即將徹底崩解時……
漢尼拔終於伸出了手,輕輕扶住他幾乎要折斷的胳膊。
嗡——
刺耳的魔音,瞬間又變回了宏大而詭異的交響樂,雖然依舊令人不適,卻不再致命。
身體上那股要將他撕碎的狂暴力量,也如潮水般退去。
弗蘭克斯像一灘爛泥般癱軟下來,全靠漢尼拔的支撐才沒有摔倒。
他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冷汗浸透了襯衫,每一次呼吸,身體都會傳來鑽心的疼痛。
漢尼拔麵帶微笑,柔聲解釋道:
“彆害怕,弗蘭克斯先生,我沒有惡意。
“隻是想讓你親身體驗一下‘樂團’音樂的真實效果,好向你證明,我先前所言……句句屬實。”
這話瞬間點燃了弗蘭克斯壓抑的怒火。
他猛地抬頭,雙眼赤紅,胸膛劇烈起伏:
“你他媽的……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我他媽早就知道!這鬼地方的人,通通都是怪胎!!沒有一個正常的!一個都沒有!!!”
語無倫次的咒罵傾瀉而出,唾沫星子幾乎噴到漢尼拔臉上。
好在,僅存的理智死死壓住了他想要擺脫男人手掌的衝動。
剛才那幾乎將他身體撕裂的恐怖體驗,記憶猶新,他不敢再冒險了。
漢尼拔抱著沉睡的艾米麗,臉上得體的微笑絲毫未變。
平靜地注視著弗蘭克斯的爆發,沒有任何阻攔的意思。
當男人的怒罵終於因為力竭而漸漸低弱下去後,他才慢條斯理地說道:
“看來剛才的舉動給您帶來了不小的困擾,我很抱歉。
“不過時間寶貴。浪費在無謂的宣泄上實在可惜。來吧,讓我們接著拜訪小鎮的其他‘居民’。”
說完,他完全無視了弗蘭克斯的憤怒和抗拒。
手臂微微用力,帶著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道,繼續往前走。
接下來的路程,更加壓抑。
他們看見了黑發覆麵的白衣女子,從井中緩緩爬出,慘白的眼珠掃過角落,殘忍咒殺了躲在垃圾桶後的年輕男人。
他們看見了漆黑模糊的瘦長鬼影,從陰影裡浮現,輕輕揮動手臂,抓來一位驚慌失措的女人。
將她拖進小巷,不多時,傳來淒厲的慘叫。
他們還看到了一個水袖飄搖的身影,在霧中若隱若現,唱著幽怨淒涼的異國歌劇。
將一位已經瘋狂的的老婦人,活活嚇死。
……
終於,又親眼目睹了一個鮮活的生命,以匪夷所思的方式消逝後,弗蘭克斯的理智,徹底崩塌。
“夠了——!”
他不管不顧地甩開漢尼拔的手,像一頭被逼入絕境的困獸,用儘全身力氣,歇斯底裡地咆哮起來:
“為什麼?!你為什麼要給我看這些?!你到底想乾什麼?!是不是也想我死?!
“來啊!你他媽要是想弄死我,現在就動手!直接來!不要再給我看這些了!不要再折磨我了!!”
他語無倫次,唾沫橫飛,身體因劇烈的情緒而顫抖,每一個毛孔都散發著絕望的癲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