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答答。
雨聲清脆悅耳。
路長遠睜開眼。
眼前的仍舊是妙玉宮,懷中的仍舊是貌美的仙子。
他們似是在一間樓閣內,紗帳素床,一切都如此的正常,除開正躺在角落的那一具白骷髏。
“公子?”
夏憐雪睜開了眼,路長遠嗯了一聲,走到了骷髏麵前仔仔細細的瞧著。
六境開陽。
這具骷髏生前是六境開陽。
“公子,這是......寒憐師姐!?”
夏憐雪驚呼出聲,她認出了這具屍骨。
路長遠不由得側目重複:“寒憐?”
他還記得,夏憐雪不久前在天上說的是寒憐領寒澤入的仙路。
“嗯,公子,寒憐師姐是師尊的另一個弟子,大概比我早一百年入宮吧,我入宮的時候師姐就已經五境了。”
寒憐比寒水還要年紀大一些。
夏憐雪蹲下來,有些悲傷:“當年以幻術虛構那座小鎮的,便是寒憐師姐了,我後來經常欺負師姐的。”
小仙子後來的脾氣不太好,脾氣一不好就喜歡打人,寒憐作為斷塵緣的執行者自然免不了毒打。
可大概在三百年前,寒憐突然失蹤了。
就是很突然,沒有任何征兆,也沒人知道她去哪兒了,妙玉宮找了幾年都沒見人,不曾想竟是失蹤在畫中了。
聽夏憐雪這麼一打岔,路長遠倒也想起了有這麼一個人:“她修的是......幻月道?”
“嗯,寒憐師姐修的是幻月道。”
和紅鸞祖師一樣的幻月道?
不知道從哪裡響起了一陣極為喜慶的嗩呐,震得人耳都有些難受。
路長遠和夏憐雪對視一眼,這便打開了閣樓的門,看向外麵。
天上正在下著毛毛細雨,仍舊是那讓人不舒服的墨水雨,而最為詭異的,則是四周的環境。
除開他們所在的閣樓,其他的所有景色,仿佛都是從畫中扯出來一般的,飄渺的樓閣隻有黑白兩色,巍峨的大殿更是好似一團實體的水墨。
天地隻分黑白?
嗩呐聲更近了,自遠處陡然出現了一抹紅,嗩呐正是由這一抹紅中傳來的。
仔細看去,那竟然是一整隊的水墨人,這群水墨人身前帶著紅色的喜慶綢緞,胸前帶著偌大的紅色紙花。
這是......在迎親?
那吹嗩呐的水墨人三兩步走到了路長遠的麵前,狠狠的鞠了個躬。
“大人,您怎麼還在這兒,再不去,可就要誤了吉時了。”
吉時?
路長遠一臉好笑,他倒想看看這個該死的紅鸞祖師想乾什麼:“什麼吉時?”
水墨人道:“今兒可是您大喜的日子,您怎麼還在這裡,快快隨我們來。”
“我大喜的日子?真有意思,不知道我要娶的是哪一位?”
夏憐雪緊緊的抱住路長遠,小仙子眨巴著眼,她倒是知道現在兩人的境地很危險,但卻怎麼也控住不住亂想。
水墨人急忙道:“當然是紅鸞小姐,你們兩位可是青梅竹馬,紅鸞小姐修道有成,還難得的不曾忘記過去的情分,這不,紅鸞小姐把您接來仙宮,就是為了和您成親。”
“可是羽月仙宮的紅鸞祖師?”
水墨人連番點頭:“是極是極,可是祖師不願意您喊她祖師,說是把她喊老了,喊她紅鸞小姐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