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逢春把母親扶到二樓牆角,讓她靠在沒倒塌的貨架上。
母親的呼吸還是很弱,額頭上的汗把碎發粘在皮膚上,臉色比剛才更白了些。
“媽,你在這等我,我去找找看有沒有能用的東西。”蘇逢春輕聲說,把懷裡的終端掏出來,打開手電筒功能。
微弱的白光刺破黑暗,照亮了二樓的景象。
到處是倒塌的貨架,上麵堆著發黴的零食和凍硬的飲料,地麵散落著破碎的玻璃和生鏽的罐頭盒,走一步都要格外小心。
匿名ID說“有武器和引狼物資”,可這二樓這麼亂,東西藏在哪?
蘇逢春握緊母親塞回來的藍色晶核,晶核還是溫的,卻沒再像剛才那樣發燙。
她把晶核揣進外套內袋,貼著胸口,好像能多一點底氣。
她貓著腰,沿著牆根慢慢走。
手電筒的光掃過一堆堆雜物,突然停在一個半開的紙箱上。
紙箱藏在倒塌的貨架後麵,上麵落滿了灰,側麵有個破洞,能看到裡麵的黑色物體。
蘇逢春走過去,小心翼翼地移開壓在紙箱上的貨架碎片。
碎片很重,她用了全身力氣才挪開一點,手指被邊緣劃破,滲出血珠。
她沒在意疼,伸手掀開紙箱蓋。
裡麵是一把消防斧,斧刃有些生鏽,但還很鋒利,旁邊放著兩個密封的煤油桶,桶身印著“易燃”的紅色字樣。
是武器,也是引狼的物資!
蘇逢春心裡一喜,趕緊把消防斧拿出來,彆在腰上,又抱起一個煤油桶。
桶很重,她一隻手抱不動,隻能用胳膊夾著,慢慢往母親的方向挪。
剛走兩步,腳下突然傳來“吱”的一聲輕響。
像是有東西被踩在了腳下。
蘇逢春瞬間停住,手電筒往下照。
是一條雪線蟲。
比手指粗,通體雪白,藏在碎紙堆裡,剛才她沒注意,一腳踩在了它的尾巴上。
雪線蟲雖然沒有冰齒鼠凶,卻有劇毒,被它咬到會立刻麻痹,在這末世裡,麻痹就等於死亡。
被踩中的雪線蟲扭動著身體,頭部抬起,朝著蘇逢春的腳踝咬過來。
蘇逢春往後跳了一步,腰上的消防斧滑下來,她趕緊伸手抓住,順勢朝著雪線蟲劈下去。
“哢嚓”一聲。
雪線蟲被劈成兩段,白色的汁液濺在地上,很快就凍成了冰。
她鬆了口氣,剛想繼續走,又聽到旁邊的雜物堆裡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不止一條。
手電筒的光掃過去,能看到好幾條雪線蟲正從碎紙堆裡鑽出來,朝著她的方向蠕動。
應該是剛才的動靜驚動了它們。
蘇逢春握緊消防斧,往後退了退。
她現在抱著煤油桶,行動不便,不能跟這些蟲子糾纏。
可退到第三步,後背突然撞到了什麼東西。
是母親。
她剛才光顧著看雪線蟲,不知不覺退到了母親身邊。
母親被撞得醒了些,虛弱地睜開眼:“逢春……怎麼了?”
“沒事,媽,就是遇到幾條蟲子,我能解決。”蘇逢春趕緊說,怕母親擔心。
可雪線蟲已經圍了過來,最前麵的一條離母親的腳隻有半米遠。
蘇逢春咬咬牙,把煤油桶放在地上,雙手舉起消防斧。
她沒殺過蟲子,隻能學著剛才劈雪線蟲的樣子,對準最前麵的那條砍下去。
斧刃落下,又一條雪線蟲被劈斷。
可後麵的蟲子還在往前湧,數量比剛才多了不少,密密麻麻的,看得人頭皮發麻。
懷裡的終端突然“叮咚”響了一聲。
是彈幕:
【怎麼這麼多雪線蟲?主播小心,這玩意兒有毒!】
【用消防斧砍太慢了,旁邊不是有煤油嗎?點把火試試!】
【對呀!雪線蟲怕火,煤油能燒它們!】
蘇逢春眼睛一亮。
她怎麼忘了煤油是易燃的。
她趕緊蹲下來,打開煤油桶的蓋子,蓋子很緊,她擰了好幾次才擰開,一股刺鼻的煤油味飄出來。
雪線蟲已經爬到了腳邊,她來不及多想,抓起地上的碎紙,塞進煤油桶裡蘸了蘸,然後摸出懷裡的打火機。
“哢嗒”一聲,火苗竄了起來。
她把點燃的碎紙扔向雪線蟲聚集的地方。
“轟”的一聲。
火焰瞬間蔓延開來,帶著煤油的助燃,燒得很旺。
雪線蟲被火燎到,發出“滋滋”的聲響,扭動著身體往回退,很快就被火焰吞噬,沒了動靜。
火很快就滅了,隻留下一股焦糊味。
蘇逢春看著地上的灰燼,鬆了口氣,額頭上全是汗,一半是累的,一半是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