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靈均心頭猛地一縮,手臂閃電般收了回來。
隻見許星歡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他們身後不遠處。
她依舊是一身簡單的休閒裝,雙手插在口袋裡,神情淡然,仿佛隻是散步路過。
“山主。”陳靈均又驚又喜。
許星歡的出現,像一根定海神針,瞬間讓她紛亂的心緒安定了下來。
那種莫名的不安和猶豫,頃刻間煙消雲散。
“你是何人?”陳汜的聲音變得乾澀而警惕,身體微微緊繃,像一隻被驚擾的野獸。
他看不透眼前這個年輕的女人。
她身上沒有任何靈氣波動的跡象,就像一個普通人。
可正是這種“普通”,才最不普通。
“哢嚓!”
那玉佩應聲碎裂!
可玉佩裡流出的,不是玉石的粉末,而是一股濃稠如墨的黑氣!
那黑氣中,仿佛有無數張扭曲痛苦的人臉在哀嚎,一股陰冷惡毒的氣息瞬間彌漫開來,。
“逆天改命,竊人運數。”許星歡的語氣很淡,“手法如此粗劣,還想故技重施?”
陳汜眼中的震驚,已經變成了驚駭。
四十年來,他一躍成為港島無數富豪追捧的“陳半城”,靠的就是那一次驚天豪賭。
他賭贏了,享了四十年的潑天富貴,可那代價,隻有他自己清楚。
午夜夢回,他總能看到扭曲痛苦的麵孔,聽到淒厲的哀嚎。
這些年,他用儘各種辦法,燒香拜佛,捐款行善,甚至遠赴泰國,求那些降頭師為他消解業障,可都無濟於事。
那股纏繞在他命格深處的死氣,就像跗骨之蛆,一天比一天濃重。
他能清楚地感覺到,自己的大限,就要到了。
泰國的大師告訴他,解鈴還須係鈴人,他的生機,還在那片他逃離的土地上,在他血脈相連的親人身上。
他用心頭血卜算,終於在一片迷霧中算到了一絲生機。
而王建發的邀請,在他看來就是上天給他打開的最後一扇門。
可他千算萬算,沒算到這座山上,竟然有這樣一尊神佛!
許星歡看著他,眼神平靜無波,“你身上的死氣已經深入臟腑,就算沒有我,你也活不過一個月。”
“你自己的債,自己去還。”
說完,她屈指一彈。
一道肉眼看不見的靈氣,瞬間沒入了陳汜的體內。
陳汜如遭雷擊,渾身劇烈一顫,他感覺身體裡好像有什麼東西被硬生生抽走了。
那是他賴以續命的修為,是他強行壓製死氣的堤壩!
堤壩一垮,死氣如決堤的洪水,在他體內瘋狂奔湧。
“你……你廢了我的修為?”陳汜驚駭欲絕地看著許星歡。
“這是你應得的。”許星歡轉身,不再看他,聲音從遠處飄來,“滾出浮雲山,彆臟了我的地方。”
陳汜癱坐在地上,渾身發抖,眼中充滿了絕望和怨毒。
身體裡那股一直被他用修為強行壓製的陰冷死氣,像是掙脫了枷鎖的猛獸,開始在他四肢百骸裡瘋狂衝撞。
他的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乾癟、灰暗,浮現出了一塊塊難看的老人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