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有什麼了不起的?”一個滿臉褶子的老頭啐了一口。
怨氣和嫉妒,像是這初秋的燥熱空氣,無孔不入。
就在這時,一輛黑色車緩緩駛進了村口,停在了老槐樹旁。
......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
浮雲山工廠的工地上,早班的工人們已經開始了一天的工作。巨大的塔吊緩緩轉動,攪拌機發出轟鳴,一切都井然有序,充滿了建設的活力。
工地大門口,出現了一支浩浩蕩蕩的隊伍。
二三十名上林村的老頭老太太,他們或提著小馬紮,或抱著暖水瓶,一個個臉上都帶著一種詭異的興奮。
“大爺大娘,你們這是乾什麼?這裡是工地,危險,不能進去啊!”一個保安上前,禮貌地想要阻攔。
錢大娘眼睛一瞪,嗓門比工地的電鑽還響,“乾什麼?我們來要個說法!你們這破廠子,吵得我們睡不著覺,弄得我們一身灰,以後還要毒害我們的莊稼!今天你們要是不給個說法,這工,就彆想開了!”
“就是!賠錢!”
“停工!必須停工!”
老人們一擁而上,七嘴八舌,聲浪瞬間將兩個小保安淹沒。
“哎!不能進!真的不能進啊!”保安急得滿頭大汗,卻又不敢有任何過激的動作。
這群老人,碰一下都可能惹上天大的麻煩。
工頭趙工聞訊趕來,看到這陣仗,頭皮都麻了。
“大娘,大爺們,有話好好說,彆衝動!你們有什麼訴求,可以跟我說,我來跟上麵反映!”趙工攔在人群前,試圖穩住局麵。
錢大娘冷笑一聲,根本不理他,大手一揮,“鄉親們,彆跟他們廢話!”
有的,把小馬紮擺在了主乾道中央,直接導致了交通癱瘓,幾輛準備進場的混凝土罐車被堵在外麵,進退兩難。
有的,三五成群,圍住了正在作業的挖掘機,一屁股坐在了履帶前,司機嚇得趕緊熄火。
更有甚者,幾個老太太直接在剛剛澆築好、還沒完全凝固的水泥地基旁邊鋪開了野餐布,拿出了瓜子、花生和茶水,一邊嗑著瓜子,一邊對著工人們指指點點,評頭論足。
整個工地,瞬間陷入了一片詭異的靜止。
機器的轟鳴聲停了,取而代之的是老人們的喧嘩聲、吵鬨聲和瓜子殼碎裂的“哢嚓”聲。
下河村和河崖村的工人們都氣炸了。
“這幫老不死的!擺明來找茬!”
“上次搶水就是他們,現在又來鬨事!真當我們好欺負?”
一個脾氣火爆的年輕人抄起一把鐵鍬就要上前理論,被趙工死死拉住。
“彆衝動!你想乾什麼?動手了,有理也變沒理了!”趙工急得眼睛都紅了。
他知道,這群老人就是來碰瓷的,隻要他們這邊一動手,事情就徹底鬨大了。
可不動手,這工程就得停擺。停工一天,損失就是幾十上百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