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工沒辦法,隻能硬著頭皮找到錢大娘。
“錢大娘,您看,這樣鬨下去也不是辦法。您到底想要怎麼樣,給個準話行嗎?隻要是合理的要求,我們一定儘量滿足。”
錢大娘斜了他一眼,慢悠悠地從懷裡掏出一張紙,上麵用歪歪扭扭的字寫著幾條“訴求”。
“喏,我們的要求很簡單。”她清了清嗓子,念道,“第一,工廠立刻永久停工!第二,賠償我們上林村全體村民,每人十萬元的精神損失費和健康損失費!第三,你們老板,那個叫許星歡的,必須親自來我們村磕頭道歉!”
趙工聽得倒吸一口涼氣。
“大娘,您這要求……也太不合理了!”
“不合理?”錢大娘冷哼一聲,一個在她旁邊早就準備好的老太太立刻心領神會,眼睛一閉,身子一軟,直挺挺地就往後倒去。
“哎喲!我不行了!我被他們氣得心口疼!要死了!要死了!”
周圍的老人們立刻圍了上去,哭天搶地。
“殺人啦!工地上的人把老婆子氣死啦!”
“快來人啊!還有沒有王法了!”
下河村和河崖村的工人們圍在外圍,一個個氣得臉紅脖子粗,拳頭捏得咯吱作響。
消息,終究還是通過工人們的手機,傳回了下河村和河崖村。
兩個村瞬間就炸了。
“什麼玩意兒?上林村那幫老東西跑去咱們工地上鬨事?”
“我三舅就在工地,說那幫人把路都堵了,挖掘機都給逼停了,這得損失多少錢啊!”
“不能就這麼算了!楚書記和許老板他們都是文化人,臉皮薄,對付不了這幫無賴!”
“不能什麼事都讓許老板出麵,這次咱們得自己上!”
河崖村那邊,動靜一點不比下河村小。
村長是個脾氣火爆的退伍軍人,“那工廠不光是下河村的,也是咱們河崖村的未來!”
“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咱們去跟他們好好‘理論理論’!我倒要看看,是他們能耍賴,還是咱們人多!”
不到二十分鐘,兩支浩浩蕩蕩的隊伍,就從各自的村子出發,朝著工廠工地彙集而去。
工地上,錢大娘正得意洋洋地嗑著瓜子,享受著把一個投資十幾億的大項目攪得天翻地覆的成就感。
她身邊的老人們也各自找了舒服的姿勢,有的甚至躺在陰涼地裡打起了盹,完全把這裡當成了自家的後花園。
河崖村的劉大媽,是村裡有名的厲害角色,六十多歲了,身子骨硬朗,一張嘴能把死人說活。
她撥開人群,走到錢大娘麵前,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嗤笑一聲。
“喲,我當是誰呢,原來是上林村的錢大姐啊。怎麼著,家裡窮得揭不開鍋了,跑這兒來要飯了?還是要飯都嫌慢,直接改碰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