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萱?你來做什麼?”淩炎心中已有預感,聲音冰冷。
柳萱上下打量著他,眼神中的輕蔑毫不掩飾:“淩炎,你我之間的婚約,今日就此作廢!”
她揚了揚下巴,管家立刻上前,打開錦盒,裡麵是幾枚下品玄靈幣和一份婚書。
“這是退婚書和一些補償。拿著這些,從此你我兩家,再無瓜葛!你一個無法修煉的廢物,根本配不上我柳萱!”柳萱的話語如同冰錐,狠狠刺入淩炎的心臟。
儘管早有預料,但當這一切真正發生時,那股錐心的刺痛和巨大的羞辱感依舊幾乎將他擊垮。
院外圍觀了一些聞訊趕來的淩家子弟,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淩戰猛地站起,臉色鐵青:“柳家丫頭,你欺人太甚!”
柳萱卻毫不在意:“淩叔叔,現實就是如此。我柳萱的未來夫君,必定是人中龍鳳,而不是一個連玄氣都沒有的廢人。這婚,今日必須退!”
淩炎猛地抬頭,目光死死盯住柳萱,那眼神中的冰冷和狠厲,竟讓柳萱下意識地後退了半步。
他一步步上前,沒有去看那錦盒中的玄靈幣,而是猛地伸手,一把抓過那份退婚書。
“啪!”
他雙手用力,在柳萱和管家驚愕的目光中,將退婚書撕得粉碎!
紙屑如雪片般紛紛揚揚灑落。
“柳萱,”淩炎的聲音低沉而決絕,仿佛蘊含著無儘的力量,“今日不是你柳家退婚,而是我淩炎,看不上你這趨炎附勢、目光短淺的女人!這婚,是我休了你!”
“你!”柳萱氣得臉色煞白,渾身發抖,“你一個廢物,憑什麼……”
“就憑我淩炎,今日在此立誓!”淩炎打斷她,聲音陡然提高,如同驚雷般炸響在小院上空,清晰地傳入每一個圍觀者的耳中,“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
“終有一日,我會將今日之辱,百倍奉還!我會站在你柳家,乃至整個流雲城都需要仰望的高度!到那時,希望你今日的抉擇!”
字字鏗鏘,如同血誓!
說完,他再也不看柳萱那扭曲的臉色,轉身扶住身體微顫的父親,頭也不回地走進了屋內。
門,重重關上。
隻留下院外目瞪口呆的眾人,和漫天飛舞的、象征著決裂的紙屑。
夜幕降臨。
淩炎獨自一人離開淩家,來到了流雲城外的後山斷崖。
這裡是他常來的地方,唯有在這裡,他才能遠離那些嘲諷和白眼,獲得片刻的寧靜。
山風凜冽,吹動他的衣袍獵獵作響。
白日發生的一切,如同走馬燈般在腦海中回放。測驗的失敗、淩峰的羞辱、柳萱的退婚……每一幕都像一把鈍刀,反複切割著他的心臟。
“力量……我需要力量!”他對著空曠的山穀低吼,聲音中充滿了不甘和渴望。
沒有力量,就隻能永遠被人踩在腳下,連尊嚴都無法保全!
他想起兒時天賦尚在、意氣風發的日子,與如今的落魄形成鮮明對比,巨大的落差讓他幾乎發狂。
悲憤交加之下,他猛地一拳砸向旁邊的崖壁!
砰!
拳頭瞬間皮開肉綻,鮮血直流。
劇烈的疼痛反而讓他清醒了一些。他看著流血的手,苦笑一聲,無力地靠在崖壁上。
難道我淩炎,此生就真的隻能做一個廢人了嗎?
就在他心灰意冷之際,異變陡生!
他拳頭上流淌下的鮮血,恰好滲入崖壁一道極其隱蔽的石縫之中。
突然——
轟隆!
整片山崖仿佛震動了一下!那道石縫猛地爆發出微弱卻璀璨的七彩光芒!
緊接著,一道流光自石縫中而出,根本不容淩炎有任何反應,便瞬間沒入了他的胸口!
“呃!”
淩炎隻覺胸口一燙,一股龐大到無法形容的灼熱氣流猛地炸開,瘋狂地湧入他的四肢百骸!
劇痛!撕裂般的劇痛瞬間席卷全身!
他感覺自己的經脈仿佛被這股狂暴的力量寸寸撕裂,又在某種奇異的作用下強行重塑!
眼前的景象開始模糊,意識迅速沉入黑暗。
在徹底失去意識的前一秒,他仿佛看到一座殘缺不堪、卻散發著亙古蒼涼氣息的微小石塔虛影,在他心口處一閃而逝。
然後,他便徹底昏死過去,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