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如何受的傷?”
秦霜注意到了宇文昭重傷的事,追問士卒。
那士卒雙眸好似要躥出火來,清了清嗓子:
“護糧都尉宇文昭,先是帶著一隊五十餘騎,衝進了十倍於己的敵陣之中。
隻是一次衝鋒,便將方陣鑿穿,斬殺敵軍近百人,而後調轉馬頭,又從後方發起衝鋒,一直衝出了丘陵。”
“後一鼓作氣,殺進敵陣之中,解救自己屬下火長......”
說到這裡,那士卒雙拳緊握,脖頸上爆出幾道青筋,生出一道崇敬之情。
“後來伏兵太多,且都是奔著焚毀糧車去的。”
“宇文將軍分兵防守,自己則獨帶十騎,硬衝裝備齊全的原鷹揚府府兵。
身下特勒驃,飛躍丈餘高度,跨過對衝的斬馬,欲要陣斬旅帥戚遠。
反賊戚遠想要撥馬逃跑,身下黃鬃馬,竟然直接被嚇死了......”
士卒口沫橫飛,說的身臨其境一般,驚的眾人一驚一駭。特彆是後麵,宇文昭被人拽翻馬下,其十多人圍攻他的時候。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宇文將軍絕境之時,隻說了一句......”
“他說了什麼?”
眾人瞪著眼睛,張嘴看著士卒。
士卒眼神上撇,似在回憶,堅定地說道:
“宇文將軍說:我有一絕技,名破鋒八刀,以此刀法成陣,百人眾可破萬人之鋒。
橫刀出鞘,可壓鬼邪!”
......
士卒一句一句緩緩將後續交鋒,說了個痛快。
整個宴會廳寂靜得針落可聞。
直到聽到屬兵王虎率隊馳援,秦叔寶擺脫大軍牽製,率隊趕來助戰,方才叫大家舒了一口濁氣。
然士卒語不驚人死不休,繼續說了有人兩方兩支暗箭偷襲,聽者皆驚:
兩箭連珠?
宇文昭如何?
......
半晌之後,眾人方才回神。
縣尉坐下來,眼神閃爍不定,端起酒杯,自己喝了一杯。
“此子絕非池中之物,當委以重任!”
縣尉牙關緊咬,雙拳緊握,臂上肌肉虯結,氣喘如牛,好像還沒有走出來一樣:
“二狗死了,要是我,必然要殺戚遠全家!”
縣丞麵色穩重,卻在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他能聽出宇文昭是一個悍將,但是他更關心的,是對方調兵遣將的能力,能讓屬兵提升戰力的能力。
率十騎,殺府兵一百三十多人?這是什麼概念,若他帶的不是十騎,而是百騎,千騎呢?
此子本事絕不隻是眼前所現,必須儘快拿定主意!
長孫無忌嘴角抿著,手指在腿上不停點著,猛地一下停住,緩緩握拳,而後嘴角勾起了一個弧度:
有意思...
按照幼妹所述,此子年紀在十六左右,未來不可限量。
必須儘快見上一見,若有匡扶天下之誌,吾長孫氏未嘗不可傾其所有扶持。
當然長孫氏目前最值錢的,就是他與觀音婢二人了。
觀音婢沒有注意到長孫無忌的微表情,隻顧著自己雙手捏著,反複搓揉。
臉上不時露出一抹焦急的情緒。
心中隻有一個渾身浴血,在部下為其擋箭生死之後,氣急攻心,噴血昏死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