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月明,隨著百姓完成一天勞作,都回家休息後,山林也歸為了寂靜。
齊郡往北,馬邑郡往南的太原郡,治所晉陽城,
國公府中,此刻燈火通明。
李淵身著錦繡華服,端坐在書房之中。
邊上是兩名年輕少年,大一些的男子與李淵長得八分相似,正是唐國公的長子李建成。
而年歲小些的,麵容青澀,卻透露著睿智的眼神。
“建成、世民,你二人如何看這次齊郡的戰報?”
李淵將手上的信放在了桌麵上,一臉凝重地看著二人。
張須陀設伏,宇文昭為先鋒,斬殺賊兵四千餘眾,同時殲滅整支突厥騎兵的消息,已經在齊郡附近傳開。
遠在一千八百裡外的晉陽,也第一時間收到了消息。
李建成看著李淵點了點頭,轉身看向李世民說道:
“此戰我覺得匪夷所思,二弟怎麼看?”
李世民聚精會神,似在思考,兩人等了他片刻。
待到抬眼時,都察覺到了一股油然而生的自信。
“父親、大哥,我認為此事還需詳細查驗一番。”
見兩人皺眉,李世民朗聲說道:
“王薄所部,本就是流民彙聚而成,軍紀不整,戰力無鋒,不足為患。”
“若是我有一支兩百人精銳騎兵,隻需衝殺幾次,就可以將敵陣擊潰。
而後掩殺一番,擴大戰果,縱使兵卒再多,麵對鐵騎亦是徒勞。”
對於李世民的言語,兩人都沒有懷疑。
驍勇善戰,且擁有完整建製的騎兵,要對付這些農民軍,換做他們二人為將,也不是做不到。
隻是對方不是傻子,站著原地等你打,他們有腿,會跑啊。
李世民後續的話也印證了這一點:
“用兵之法,十則圍之,五則攻之,倍則分之。”
“想要將其圍起來打,不說五萬兵馬,哪怕是三萬,張須陀也拿不出來吧......”
“此戰有蹊蹺?”
李世民點頭:“重點不在張須陀,而在宇文昭?”
“為何這麼分析......”
李世民上前,指了指李淵桌上的信,凝重地說道:“我太原郡與齊郡並不接壤,且中間還隔著太行山脈,需繞行河穀與山地,
相隔近兩千裡的路途。
騎馬、乘車,少則十天,多則半月不止。
如此消息,隻用了七日不到,就能呈上父親桌案。
顯然是有人通過特殊渠道,在散播消息。”
李淵與李建成對視,皆是恍然大悟的表情:
“所以,是有人刻意誇大戰報,想要將宇文昭捧上去?”
“二弟,宇文昭是何人,以前也不見其顯山露水,這次借張須陀的名,想要建功?”
李世民卻直接搖頭,宇文昭他不認識,隻是這個名字聽著熟悉,總覺得誰曾經提過。
“張須陀剛正不阿、忠君儘責,可不會做這種事......”
李淵、李建成愈發疑惑了,既然如此,這一切又是為了什麼。
“反者,道之動......”
李世民踱了幾步,猛然轉身,看向李淵:
“父親你說,若張須陀不是為了幫扶,而是為了遮掩,此事何解?”
“這?”
李建成神情一震,抱拳說道:
“父親,我覺得詳查此事,必然能獲得無法想象的收獲!”
李世民亦是神采奕奕:“若當真是掩飾,那麼宇文昭或許比傳聞還要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