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開燈的一樓客廳,裴斯越一眼便見著了搭在沙發上的灰色毛衣外套。
那是晚上用餐時,薑白曾穿過的。
裴斯越麵無表情地將毛衣拿走,上樓,回到臥室裡。
將臥室的窗戶大打開。
隔壁屋的對話聲、喘息聲,愈發清晰地傳入耳朵:
“……你這體力真的太差勁了,我一個人都得省著點力氣,免得你昏過去。
“你說,這要再多一個人,你豈不是得立馬死過去?
“還是爽到翻白眼的那種死法,對嗎?……”
明明是調情的話,卻讓裴斯越聽得雙眼越發的漆黑晦暗。
熾熱的呼吸聲,伴隨著對麵的對話,在這濃稠的夜晚,愈發的淩亂、粗啞。
腦海裡不斷描摹著各種旖旎的畫麵,那張清晰的臉,像是噬魂的妖精似的,不斷在他麵前妖嬈性感地勾引著他。
一會兒是她穿著他的微透白襯衫。
一會兒是她穿著他手裡拿著的這件灰色毛衣。
又或者,他想,此時房間裡的人,並不是裴妄,而是他……
不知道過了多久,房間裡響起一道不可抑製的重重悶哼聲。
裴斯越大口喘著氣,睜開雙眼。
伴隨著胸膛的劇烈起伏,那一雙晦暗的眼眸染著的深深欲望,並沒有因此而饜足消散,反倒是勾出了更加猙獰的渴望。
也是這時候,他才發現,那些看似不重欲的日常,不過是壓抑著的疾風暴雨,隻需要一個小小的引子,便能帶著雷霆之勢席卷而來,將他日常維持的體麵優雅撕成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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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薑白調了震動鬨鐘,趕在萱萱平日裡會醒來的時間之前,強迫將自己叫醒。
身邊的裴妄睡得正香,為了不吵醒她,她極其輕手輕腳地下床,穿好睡裙出門,來到隔壁的兒童房,和萱萱躺在一張床上。
不一會兒,萱萱醒了。
還沒徹底醒過來,小家夥就下意識地伸出雙手,十分依戀地抱住薑白的脖子。
小腦袋更是在薑白的脖頸裡拱了又拱,嗓音奶聲奶氣的:“媽媽……”
和薑白黏了一會兒後,萱萱就徹底醒了過來。
小家夥一醒過來就十分的興奮,她拿出昨天在裴謹戈那裡收集到的戰利品,向薑白展示著:
“媽媽,這些都是昨天的那個小哥哥,送我的禮物!
“他家裡的玩具可多了,零食也超多的!
“這個是牛奶餅乾,這個是熊熊小鏡子,還有彩筆……”
薑白問:“哥哥送了你這麼多禮物,那你有沒有給哥哥回禮呢?”
萱萱眨巴著眼睛。
想了想後,她十分認真地說:“哥哥家裡的玩具、零食有很多,他不需要我送他的。
“他可喜歡我喊他【哥哥】了,隻要我嘴巴甜甜的,他就會不停地送我。”
薑白微微怔了怔。
這一刻,她不禁想起小時候,裴妄也因為不喜歡他比她小兩歲的年紀,所以有一陣,裴妄說,隻要她喊他一聲【哥哥】,他就會給她十元錢。
那時候的她,自然也是一口一個【哥哥】地叫著可歡了。
回顧和裴妄走過的那些年,她總是在為了物質條件、安穩的生活環境,在不斷地去討好裴妄,哄裴妄開心。
她曾經也以為,裴妄有花不完的錢,他施舍給她點,而她反饋給他點情緒價值,雙方就互不相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