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雲舟呢,這孩子昨日半夜才回來,我還以為他在這與你一同調查呢~”
“本官調查這庫房失竊的物件,需要二夫人的那份嫁妝清單,剛剛讓沈大人去他夫人那去取了。”
這話一出,張氏臉色一沉,一旁的沈月柔也皺了眉,
看來那些個東西還真的如她們所料,短時間是不可能出手的了。
張氏扯出一抹牽強的笑,
“李大人辦事如此細致,老身先在這多謝大人了,總歸也沒丟什麼太值錢的東西,若是查起來困難,便罷了,咱們侯府也不想浪費太多官府的人力物力,而且,畢竟這出事的地方是侯府後院,後院女眷眾多,大人又是男子,若是一直在這,終究是有些不方便的。”
聽出張氏不想自己多查,甚至想要趕自己走,
李長卿笑了笑,他今日過來本也沒打算要調查什麼,過來不過就是走個過場,將事情鬨的熱鬨些而已,
他朝著張氏作了一揖,
“老夫人可真是深明大義,本官佩服,本官也知曉這男女有彆的道理,所以等本官拿到嫁妝單子便會帶著下屬們離開,不會再叨擾到老夫人和貴府女眷的。”
見李長卿如此識趣,張氏嘴角的笑意又深了一些,
“李大人如此通情達理,老身在這提前謝過了,那老身便不打擾大人調查了。”
“老夫人慢走。”
看到張氏遠去,李長卿不由得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沈雲舟的院子裡,晨光透過樹影斑駁地灑在青石板上。
沈雲舟端坐在石桌旁,修長的手指輕叩著青瓷茶盞,茶湯氤氳的熱氣在晨光中嫋嫋升起。
影七靜立在他身後,宛如一道沉默的影子。
不遠處,小香和祁媽媽局促不安地站著。
小香不停地絞著手中的帕子,祁媽媽則頻頻望向緊閉的房門。
兩人時不時交換一個憂心忡忡的眼神。
終於,祁媽媽深吸一口氣,上前半步恭敬道:
"二爺,您已等候小半個時辰了,要不老奴去喚醒夫人?"
小香也壯著膽子附和:
"夫人平日不會睡這麼沉的,定是昨夜太過勞神......"
沈雲舟執盞的手微微一頓,茶湯在盞中蕩起細微的漣漪:
"不必。"
他的聲音不疾不徐,卻不容置疑,
"讓她睡。"
話音落下,院子裡頓時陷入一片死寂。
小香隻覺得自己的心跳聲大得嚇人,她緊緊攥住祁媽媽的衣袖,用氣音道:
"祁媽媽,這可如何是好?若是夫人一直不醒,二爺等急了發怒......"
祁媽媽眉頭緊鎖,懊悔地低語:
"早知二爺要來,晨起見夫人睡得香時就該喚醒她的。"
她憂心忡忡地望向房門,
"夫人月子還沒坐滿,這幾日又接連挪院子,昨夜熬到三更天......"
"我都累得直打晃,何況是夫人。"
小香急得直跺腳,
"平日睡到日上三竿也無妨,可眼下二爺就在這兒等著呢!萬一......"
"閉嘴!"
祁媽媽瞪她一眼,
"二爺豈是那等不講理之人?"
話雖這麼說,她自己的手指也不自覺地揪緊了衣角。
兩人自以為聲音極輕,卻不知習武之人耳力極佳。
沈雲舟唇角微揚,眼底閃過一絲幾不可察的笑意。
影七憋笑憋得肩膀直抖,小聲道:
"主子,夫人身邊這些人怎麼都跟驚弓之鳥似的?定是您平日總板著臉太嚇人了......"
沈雲舟慢條斯理地抬眸,茶盞在指尖轉了個圈:
"怎麼,你也想嘗嘗被嚇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