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修長的手指輕輕壓在她肩頭,
"我等會吩咐人去取。你還在月子裡,不宜多動。"
易知玉乖順地點點頭:
"知道了,夫君。"
沈雲舟忽然注意到她眼下淡淡的青影,想起影七方才的稟報,心頭沒來由地一緊。
這幾年,她究竟獨自承受了多少?
這時,房門被輕輕叩響,影七的聲音從外間傳來:
"主子,東西取來了。"
"進來。"
沈雲舟淡淡道。
"是。"
門外傳來一陣窸窣聲響,不多時,七八個粗使婆子魚貫而入,抬著幾個沉甸甸的檀木箱子。
箱子在床前一字排開,婆子們利落地掀開箱蓋後便躬身退下。
易知玉倒吸一口涼氣,眼前這幾口大箱子裡,竟整整齊齊碼滿了金燦燦的元寶和雪亮的銀錠!
她驚詫地望向沈雲舟,不明白他這是何意。
沈雲舟從箱籠間取出兩個精巧的烏木匣子,放在床沿。
他打開其中一個,裡麵赫然是一疊厚厚的契書,地契房契一應俱全。
"拿著。"
他將木匣遞到易知玉麵前。
易知玉不明白沈雲舟用意,遲遲沒有伸手。
沈雲舟那雙幽深的眸子凝視著她,不容拒絕地又重複了一遍:
"拿著。"
她隻得接過木匣,
"這些是我名下的鋪麵田產,"
沈雲舟聲音平靜,
"給兩個孩子和你。如何分配,隨你心意。"
易知玉眉頭皺了皺,她看著手中的木匣子,心中思緒不停。
還未等她回神,沈雲舟又打開了第二個匣子。
裡麵竟是一摞摞蓋著印的銀票!
"這些也交由你保管,"
他將銀票匣也推到她手邊,
"平日用度,不必節省。"
易知玉徹底愣住了,沈雲舟這是,鬼上身了嗎?怎的把銀錢鋪子田產全都給自己!
沈雲舟又指了指地上那幾個裝滿金銀的大箱子:
"這些零用,賞人也罷,隨你處置。"
如此潑天的富貴突然砸下來,易知玉不僅沒有欣喜,反而心中狐疑不止。
她腦中飛快思索著:沈雲舟為何突然這般慷慨?
莫不是,莫不是要迎那外室進門?可即便納妾也不必如此啊!
一個更可怕的念頭閃過,難道他要貶妻為妾?要她和孩子們讓出嫡係名分?所以才用這些金銀來補償?
想到兩個孩子可能淪為庶出,易知玉胸口一陣絞痛,那怎麼行!
她寧可什麼都不要,也絕不能讓孩子們受這等委屈!
沈雲舟見她捧著木匣一動不動,隻當是被這突如其來的饋贈嚇著了。
殊不知此刻易知玉心中已經開始在胡思亂想了。
易知玉死死盯著手中的匣子,仿佛捧著燙手的炭火,
接也不是,扔也不是。
突然,易知玉將兩個木匣猛地推回沈雲舟麵前。
她深吸一口氣,一臉認真的說道,
"妾身不能要您的錢!"
沈雲舟被她這突如其來的舉動驚得怔住。
還未等他反應過來,易知玉又開了口,
"妾身的銀錢夠用,夫君不必給這麼多,我用不到的。"
沈雲舟眉頭緊鎖。
她連修繕主屋的銀錢都拿不出來,庫房都被搬空了,卻還在逞強說夠用?
她就這般不願接受他的饋贈,這般將他當作外人?
想到這,他眸色驟然轉冷:
"庫房都被盜空了,還哪來的銀錢可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