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那婆子一個勁兒地使眼色,小廝頓時噤若寒蟬,低著頭再不敢多言。
院子中救火的下人們神色各異,都不敢再多說一句。
這時各院的主子們也都聞訊趕來。
沈月柔提著裙擺匆匆而至,看到湖邊那團熊熊燃燒的火球時,臉上頓時血色儘褪。
她三步並作兩步衝到張氏跟前,聲音都變了調:
"母親!這佛堂怎麼......那裡麵的東西豈不是......"
張氏用力捏了捏沈月柔的手腕,眼中閃過一絲警告。
沈月柔立刻會意,話鋒一轉:
"這佛堂裡供奉著母親多年收集的珍貴經書,如今遭此大難,可如何是好!"
說著她轉向救火的下人們,厲聲喝道:
"都給我手腳麻利些!務必要把火勢控製住!"
沈月柔眼底翻湧著怒意。
她自然知道今晚易知玉被叫來佛堂抄經的事,此刻不見那賤人蹤影。
她壓低聲音咬牙切齒道:
"母親,易知玉那個喪門星呢?莫不是又躲起來了?"
張氏將沈月柔拉到身側,附耳低語了幾句。
沈月柔瞳孔猛地收縮,險些驚呼出聲,連忙用帕子掩住嘴:
“母親是說那賤人被關在裡麵了?那豈不是!”
張氏臉色陰沉的點了點頭,
就在母女二人竊竊私語時,顏子依也在王媽媽的攙扶下姍姍來遲。
這時,顏子依也在王媽媽的攙扶下進了張氏這院子,
看到佛堂那處衝天的火光,顏子依不由得皺了皺眉,
今日被沈雲舟氣哭回了院子,心情本一直很差,
晚上聽院子的下人說易知玉夜晚被老夫人叫去佛堂抄經,她聽到之後心情一下子好了不少。
這易知玉近來一直不如自己意,現在有張氏出馬磋磨她,自己隻需要坐在屋裡看笑話便行。
不曾想睡的正熟的時候聽說老夫人院子起了火,她立刻起身穿衣趕了過來。
顏子依款步上前,臉上堆滿憂色,纖纖玉手輕撫胸口,朝著張氏盈盈一禮:
"婆母,這好端端的,佛堂怎會突然起火?"
話音未落,忽聞"轟隆"一聲巨響,又一塊梁木倒塌,裹挾著熊熊烈焰墜入湖中。
霎時間火星四濺,如漫天火雨般灑落。
正在救火的下人們驚叫著四散躲避,生怕被飛濺的火星灼傷。
張氏與沈月柔望著衝天火光的佛堂,臉色鐵青。
那些剛剛到手的奇珍異寶,此刻怕是都已化作灰燼!
顏子依四下看了看,心中有些詫異,
這易知玉怎的不在張氏院子,難道她已經回自個的院子了嗎?
張氏眼見佛堂毀於一旦,心知易知玉必是葬身火海無疑。
她故作悲痛地長歎一聲,對眾人道:
"唉...知玉這孩子出了月子,非要來我院子幫我抄經禮佛。我拗不過她,便允了她過來。誰曾想她抄經時打了瞌睡,不慎打翻燭火,引燃了經書,竟然把佛堂給燒了。"
沈月柔適時接話,眼中閃著精明的光:
"二嫂嫂也是糊塗,見佛堂因自己起火,她心中懊惱,便非要替母親將那經書搶出來,母親勸都勸不住。"
顏子依聞言臉色大變。
張氏又重重歎息,用帕子擦了擦眼角並不存在的淚水:
"可憐知玉第一個衝進去,誰知剛進去不久,房梁就塌了...她...她沒能出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