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拿出手帕,輕輕的替易知玉擦拭臉上的黑灰。
易知玉怔愣了一瞬,突然像是想起什麼重要的事,
急切地指向湖心:
"小香還在船上!"
此時,本該去報官的影七剛走出院門就被李長卿攔下。
看到要報的官此刻正掛在院牆上,影七便留在原地待命。
見自家夫人沒事,他又從院外走了進來。
沈雲舟與影七交換了一個眼神,後者立即會意。
隻見影七身形一閃,如離弦之箭般掠向湖麵。
不多時,他便帶著渾身濕透、瑟瑟發抖的小香返回岸邊。
易知玉見狀,連忙對祁媽媽吩咐道:
"快把我的鬥篷給小香披上!"
祁媽媽趕緊將易知玉那件鬥篷披在小香身上,又細心地為她係好衣帶。
院中眾人被死而複生的易知玉驚得目瞪口呆,
一時間鴉雀無聲,隻能聽見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
張氏眼中滿是不可置信,她踉蹌著往後退了好幾步,繡花鞋踩在青石板上發出淩亂的聲響。
她顫抖著抬起手,塗著丹蔻的指尖在空中劃出幾道慌亂的弧線,聲音尖利得幾乎要刺破眾人的耳膜:
"你!你沒死!"
易知玉理了理衣袖,對著張氏的方向盈盈下拜,行了個標準的福禮:
"婆母。"
張氏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急忙用繡帕掩住嘴角假意輕咳了幾聲,勉強擠出一個笑容:
"知玉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她說著違心的話,手指卻死死攥著帕子,
"我們還以為你出事了,可真是把大家都嚇壞了。"
站在一旁的沈月柔見易知玉安然無恙,想到方才因她鬨出的風波,臉色頓時陰沉如水。
她冷哼一聲,聲音裡滿是怨懟:
"你明明就沒事!為何不快點出現!"
她瞥了眼站在易知玉身邊的沈雲舟,語氣越發尖銳,
"看著我二哥因為你和母親爭吵,你很高興是麼!"
易知玉聞言露出錯愕的神情,一雙杏眼睜得圓圓的。
她下意識看了一眼沈雲舟,心中暗自詫異:
沈雲舟為了自己和張氏爭吵?
她不知道啊!她一直認真的在湖裡劃船她怎麼知道這些?
她垂下眼簾,纖長的睫毛在臉上投下一片陰影,聲音輕柔中帶著幾分委屈:
"我也想快些回到岸邊..."
"隻是這船劃起來實在是有些費勁,這才耽擱了些時間。"
說完她輕輕咬了咬下唇,那模樣任誰看了都不忍心再責備。
院中氣氛驟然凝滯,張氏一把按住沈月柔的手腕,指甲幾乎要嵌入她的皮肉,眼神淩厲地示意她住口。
然而沈月柔一見易知玉那副泫然欲泣的模樣,胸中怒火更甚,哪裡還顧得上母親的暗示。
她猛地甩開張氏的手,聲音尖銳得刺耳:
"你燒了母親的佛堂,竟還敢擺出這副委屈模樣!"
她纖指直指易知玉,指甲上鮮紅的蔻丹閃著刺目的光,
"當真是不要臉!"
沈雲舟原本稍霽的麵色瞬間陰沉如墨,
他冷峻的目光如刀鋒般掃向沈月柔,薄唇緊抿成一條直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