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跟著李媽媽離開後,老奴這心裡七上八下的,總擔心您會出事,便徑直去了二爺的院子,想求他護著您。可那時二爺還未回府,老奴就拿著這月牙玉佩出了府,直奔京樓尋他。"
祁媽媽說著,從懷中小心翼翼地取出那枚溫潤的月牙玉佩,雙手捧著遞給易知玉,
"說來也巧,京樓的人一見這玉佩就認出來了,雖然二爺不在樓裡,但他們特意派人帶著老奴去了城門口,這才尋到了二爺。"
易知玉怔怔地接過玉佩,指尖觸到的那刻,還能感受到玉佩上殘留的餘溫。
祁媽媽見她出神,又輕聲補充道:
"老奴當時心急如焚,都沒注意到城外的情形。方才聽二爺提起大軍回城,這才明白他原是在城外整頓軍隊,準備進宮麵聖的事宜。可他一聽說夫人您出了事,二話不說就趕回來了。"
"我們趕到老夫人院中時,老夫人竟一口咬定您被困死在佛堂裡了。"
祁媽媽說著,聲音微微發顫,
"夫人是沒瞧見,二爺一聽您還在火場裡,整個人都變了臉色,二話不說就往火海裡衝。那時佛堂的火勢已經衝天,房梁都燒得劈啪作響,二爺卻冒著被熱浪灼傷的危險在裡頭翻找,怎麼都不肯出來。最後還是他身邊那個侍衛硬把人拖出來的。他們剛出來,整個佛堂就坍塌了!"
祁媽媽抹了抹眼角,繼續道:
"二爺發現佛堂門鎖被動了手腳,當即就質問老夫人為何要上鎖。老夫人抵死不認,非說佛堂從來不上鎖,還顛倒黑白說您是自願衝進火場救經書才出的事。那沈月柔和顏子依更是沆瀣一氣,都跳出來作偽證,說什麼親眼看見您不聽勸阻非要往火場裡闖。"
"二爺根本不屑與她們爭辯,直接就要報官徹查。"
祁媽媽說到這裡,語氣裡帶著幾分快意,
"老夫人一聽要驚動官府就慌了神,先是哭天搶地地質問二爺為何不信她這個親娘,後來又指使下人攔著不讓報官。見這招不管用,竟要以死相逼,嚷嚷著要撞樹明誌。可二爺這次是鐵了心,任老夫人怎麼鬨都不為所動。老夫人氣急敗壞之下,竟當眾扇了二爺一耳光!"
祁媽媽壓低聲音:
"就是這時候,就聽見了夫人您在湖上喚我的聲音,若不是您沒事,今夜還有的鬨呢!"
易知玉垂眸凝視著手中的月牙玉佩,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溫潤的玉麵。
祁媽媽這一番話,讓她心緒翻湧如潮。
她原以為自己在湖上飄著的這段時間,岸上最多不過是場虛驚,卻不想竟演變成這般驚心動魄的局麵。
最令她震驚的,是沈雲舟的反應。
他不僅冒險衝進火場尋她,更是在以為她葬身火海後,不惜與親生母親撕破臉也要為她討個公道。
報官意味著什麼,他們都很清楚。
侯府百年清譽將毀於一旦,張氏的顏麵也會掃地。
可沈雲舟偏偏就要這麼做,就為了給一個"已死之人"討回公道。
易知玉將玉佩攥得更緊了些,她實在想不明白,為何這次沈雲舟歸來後判若兩人。
從前那個對她冷淡疏離的夫君,如今竟然突然將她看得這般重要!!
這突如其來的轉變讓她滿心都是困惑,
不過這一切對易知玉來說,確實是意外之喜。
她雖猜不透到底現在的沈雲舟到底在想什麼,自己也沒什麼讓他圖的,論富貴他可富貴的很。
而且今天他這般相護也不像是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