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祁隨意地擺擺手,披風在夜風中獵獵作響:
"無妨。府裡的事可都安排妥當了?"
沈雲舟微微頷首,
"已派人護著她了。"
"甚好。"
蕭祁翻身上馬,動作乾淨利落,
“那咱們便準備準備,進宮見父皇吧。”
"是。"
話音未落,蕭祁已一夾馬腹,朝著城門方向疾馳而去。
沈雲舟緊隨其後翻身上馬,幾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朦朧的月色中,隻餘下陣陣馬蹄聲回蕩在寂靜的街道上。
驚心動魄的一夜就這樣在忐忑不安中過去,
當東方泛起魚肚白時,天邊的朝陽已經緩緩升起。
易知玉這一夜睡得極淺,因著心裡記掛著祁媽媽的事情。
天剛蒙蒙亮,她就迫不及待地起了床,連早膳都顧不上用,便急急忙忙地催促著祁媽媽趕緊離開侯府。
"那些個衣裳首飾都不必收拾了,等過些時日,我讓朱媽媽她們一並給您捎回去便是。"
易知玉一邊說著,一邊親自為祁媽媽整理衣襟,
"祁媽媽您就這麼輕裝簡行地走吧,越快越好。"
祁媽媽看著自家夫人這般著急的模樣,既感動又無奈地笑了笑:
"好了好了,夫人彆催了,老奴這就走,這就走。"
易知玉仍舊不放心,伸手挽住祁媽媽的胳膊:
"我還是送您到府門口吧,親眼看著您上了馬車才能安心。"
祁媽媽見拗不過易知玉,知道她是真心為自己擔憂,便也不再推辭,任由她攙著自己往外走去。
誰知兩人剛走到院門口,就見幾個膀大腰圓的婆子迎麵走來。
易知玉定睛一看,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這幾個都是張氏身邊的心腹,為首的正是張氏身邊的吳媽媽。
吳媽媽見到易知玉,規規矩矩地行了個禮:
"老奴給二夫人請安。"
易知玉強壓下心頭的不安,微微頷首:
"不知吳媽媽這麼早過來,可是有什麼要緊事?"
吳媽媽的目光在祁媽媽身上打了個轉,臉上堆著笑說道:
"回二夫人的話,老夫人昨夜許是在院子裡受了風,今早起來身子有些不適,怕是染了風寒。聽說二夫人身邊的祁媽媽精通醫術,老夫人特意讓老奴來請祁媽媽過去瞧瞧。"
易知玉麵上依舊維持著端莊溫和的模樣,嘴角噙著一抹得體的淺笑,隻是指尖已不自覺地攥緊了帕子。
"祁媽媽不過是易家一個負責燉湯的婆子罷了,哪裡懂得什麼醫術?不過是在我坐月子時,略通些滋補湯水的皮毛而已。"
她聲音輕柔,卻字字清晰,
"若是讓她去給老夫人瞧病,萬一耽誤了病情,這罪過可就大了。"
她微微側身,不著痕跡地將祁媽媽護在身後,繼續道:
"吳媽媽,老夫人身子金貴,還是請府醫來看診更為妥當。"
吳媽媽臉上的笑容紋絲不動,眼中卻閃過一絲精光:
"燉湯好啊!老夫人這幾日胃口不佳,說不定讓祁媽媽過去燉碗清熱的湯水,這身子骨就舒坦了。"
她頓了頓,意有所指地補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