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我說錯了嗎?"
張氏故意拖長聲調,指甲輕輕劃過案幾,
沈仕清猛地攥緊拳頭,指節發出令人牙酸的"哢哢"聲,眼中翻湧著壓抑多年的怒火:
"她是我三書六禮、明媒正娶的發妻!雲舟自然是我沈家堂堂正正的嫡子!"
張氏聞言突然癲狂大笑,滿頭珠翠亂顫,
“嗬!好一個明媒正娶!還不是被侯爺你貶妻為妾,成了個上不得台麵的妾室!”
她聲音陡然拔高,尖銳得刺耳,
"當年是誰親手寫下休書?是誰將她貶妻為妾?侯爺如今倒來裝深情?"
"閉嘴!"
沈仕清額角青筋暴起,一掌拍在紫檀案幾上,震得茶盞"哐當"倒地,
“當年若不是你!我不會如此!”
"嗬!"
張氏猛地打斷,指甲狠狠掐進掌心,
"侯爺何必自欺欺人?當年明明是你貪圖我張家權勢,自己想要攀高門,自己舍了糟糠妻,關我何事!我可沒有逼著你做這些!"
她突然湊近,濃鬱的脂粉味混著恨意撲麵而來,
“如今你成了侯爺,那賤人的兒子也長大了!你就想要故技重施是不是!你就想舍了我和我兒子是不是!我告訴你!我不會讓你如願的!”
沈仕清眼中寒光驟現,突然一把掐住張氏下巴,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她的頜骨:
"你再說一句賤人試試?"
張氏被迫仰著頭,卻仍扯出個扭曲的笑容:
"怎麼?做了虧心事還不讓人說了?"
她喘息著擠出話語,
“若是這沈雲舟知曉了自己的身世,若是他知道他的生母另有其人!若是他知道當初那賤人自焚是被你逼死的,侯爺猜猜,沈雲舟還會不會認你這個父親!”
"張、婉、容!"
沈仕清一字一頓從牙縫裡擠出這三個字,手上力道又重三分,
"你這是在威脅本侯?"
張氏疼得麵色發白,卻仍強撐著冷笑:
"妾身隻是提醒侯爺,有些事,最好想清楚再做決定。"
她突然掙脫桎梏,踉蹌後退兩步,
"世子之位若不給明遠!我不介意讓沈雲舟知道他的身世,讓全京城知道侯府當年的醜事!"
沈仕清突然平靜下來,隻是那雙眼睛黑得嚇人。
他慢條斯理地整理著袖口,聲音輕得可怕:
"你儘管去說。"
突然他猛地抬眼,目光如淬毒的利箭,
"本侯心意已決,就算你將他的身世告知於他,就算他不認本侯,本侯也無所謂!世子之位,非雲舟莫屬!"
“你想告訴他,最好是想清楚後果,雲舟如今已經長成人,還是太子殿下跟前的紅人,日後定有大造化,他若是知道自己生母之事。”
他故意頓了頓,
"你說,他第一個要殺的會是誰?"
張氏瞳孔驟縮,
良久,她突然神經質地笑起來,笑聲在空曠的廳堂裡顯得格外瘮人:
"好......好得很!"
她猛地扯斷腕上翡翠鐲子,碧綠的碎片迸濺一地,
"那咱們就看看......到底是誰先下地獄!"
沈仕清麵色陰沉如鐵,坐下不再多看張氏一眼。
張氏死死咬著牙,一臉黑沉的出了書房。
踏出書房的那一刻,她眼中殺意驟現。
她要讓沈雲舟死,他必須死!
她絕不會讓任何人,搶走屬於她兒子的東西!
看到張氏鐵青著臉出來,吳媽媽等人大氣都不敢出,吳媽媽趕緊上前扶住了張氏的手。
回到自己的院子後,張氏一進門便猛地將桌上的茶盞狠狠掃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