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中的怨毒如同淬了毒的刀子,幾乎要化為實質溢出來!
這個沈雲舟說話當真是惡毒至極!
顏子依在心裡咬牙切齒地想。
自己怎麼說也是他大嫂,是這侯府的長媳,他說話怎麼能如此不留情麵!
簡直是把她的臉麵扔在地上踩!
還有那個易知玉!
顏子依的目光如毒蛇般盯著易知玉的背影。
平日裡裝得一副溫順乖巧的模樣,和自己姐妹相稱,方才居然連一句圓場的話都不說!
就那樣眼睜睜看著自己難堪!
真是個下賤的蹄子!
顏子依在心裡惡毒地咒罵著,胸口劇烈起伏,精心描繪的妝容都掩蓋不住她扭曲的表情。
一陣寒風吹過,卷起地上的枯葉。
顏子依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自己翻騰的情緒。
她咬了咬牙,終於,她挺直腰背,重新端起侯府大奶奶的架子,昂著頭朝院子裡走去。
進到飯廳,撲麵而來的暖意驅散了身上的寒氣。
屋內四角的鎏金火爐燒得正旺,炭火發出輕微的劈啪聲,將整個廳堂烘得暖融融的。
雕花窗欞上凝結的水珠順著琉璃玻璃緩緩滑落,在陽光下折射出晶瑩的光彩。
沈仕清和張氏已經端坐在主位上,沈仕清正慢條斯理地品著茶,張氏則端著一副當家主母的架勢。
飯廳裡,丫鬟們輕手輕腳地布著菜,碗碟相碰發出清脆的聲響。
沈雲舟攜著易知玉上前行禮。
易知玉盈盈下拜,裙擺如水波般漾開:
"父親,母親。"
她聲音清潤,舉止端莊。
沈雲舟也跟著拱手一禮,
"父親,母親。"
白日裡剛剛爭執過的沈仕清和張氏此刻卻像沒事人一般,默契地維持著表麵的和睦。
沈仕清微微頷首,張氏則扯出一個得體的笑容,隻是那笑意未達眼底。
沈雲舟便帶著易知玉在右側的紫檀木圈椅上落座。
易知玉將湯婆子遞給小香,理了理衣袖,姿態優雅地坐定。
不多時,顏子依也進了屋子。
她強撐著笑臉,規規矩矩地行了個萬福禮,然後坐在了左側的位置上。
她刻意避開與易知玉對視,隻是盯著麵前描金彩繪的茶盞出神。
張氏掃視一圈,見隻有顏子依一人,眉頭不由得蹙了起來,聲音裡帶著明顯的不滿:
"明遠呢?怎的沒和你一同過來?"
顏子依臉色一僵,藏在袖中的手指不自覺地絞緊了帕子。
沈明遠昨夜徹夜未歸,天知道此刻還在哪個狐媚子的床榻上酣睡!
侯爺回來的突然,又突然設了晚宴,自己已經第一時間派人出去尋沈明遠了。
"回母親的話,"
顏子依強作鎮定,聲音卻有些發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