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更是錯愕不已,一時竟分不清嚴氏這番舉動是真是假。
可被嚴氏死死抓著的顏子依卻瞬間明白了嚴氏的用意,
這嚴氏分明是要把她和伯爵府的關係摘乾淨!連庶女的名分都不打算給她了!
嚴氏借著搖晃的動作,湊到顏子依耳邊,用隻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陰狠地說道:
"識相的就認下自己是春桃,否則的話,你那個低賤的小娘和兩個弟妹,我一定不會讓他們活過今晚。"
顏子依聞言如遭雷擊,整個人癱軟下來,她渾身發抖,眼中滿是絕望。
嚴氏看到顏子依這副表情,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繼續哭嚎了起來,
"好你個賤婢!竟敢冒充我伯爵府千金!說!是誰指使你害死我女兒的!"
她歇斯底裡地搖晃著顏子依,
"我可憐的子依定是被你這毒婦害死了!"
她一邊哭喊一邊暗中用力掐住顏子依的手臂,眼中威脅之意不言而喻。
祠堂內的下人們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弄得有些不知所措,紛紛交頭接耳了起來。
祠堂內的燭火忽明忽暗,將這場鬨劇映照得愈發詭異。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連張氏都暫時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震住,竟忘了出聲阻止。
張氏還未來得及理清思緒,嚴氏已經在心腹婆子的攙扶下顫巍巍地站起身來。
她麵色慘白,嘴唇不住地顫抖,儼然一副痛失愛女的悲慟模樣。
"侯夫人!"
嚴氏聲音嘶啞,淚如雨下,
"這賤婢根本就不是我女兒子依!她不過是我兒身邊一個低賤的陪嫁丫頭!"
她猛地指向癱軟在地的顏子依,眼中迸射出仇恨的光芒,
"我就說,我伯爵府精心教養的千金,怎會做出這等下作不堪的勾當!"
嚴氏踉蹌著向前兩步,突然又像是想起什麼似的,猛地一拍額頭,
"難怪!難怪啊!"
她轉身對著張氏,聲音因激動而顫抖,
"難怪我女兒連三朝回門都不曾回來!我當時還道是侯府規矩大,現在想來,分明是這賤婢做賊心虛,生怕回了伯爵府會被識破身份!"
說到此處,嚴氏突然身子一晃,眼看著就要栽倒。
她身邊那個婆子立刻上前一步,穩穩扶住了她,同時扯著嗓子哭嚎起來:
"夫人啊!您可千萬要保重身子啊!小姐在天之靈,也不願見您這般傷心啊!"
婆子一邊說一邊用陰毒的目光剜著顏子依,
"都是這個黑了心肝的下作東西!害死了咱們金尊玉貴的小姐,還敢冒名頂替!夫人一定要為小姐討回這個公道啊!"
嚴氏靠在婆子身上,掏出手帕掩麵啜泣,實則暗中觀察著張氏的反應。
她這番話說得滴水不漏,既撇清了伯爵府與這個賤人的關係,又將所有罪責都推到了這個賤人身上。
這樣一來,伯爵府其他女兒的名聲就算是保住了,伯爵府也能從巫蠱娃娃的風波中摘出去。
張氏冷眼旁觀著嚴氏的表演,心中已經完全明白嚴氏這麼急著趕過來是為何。
她分明就是要趁著侯府將消息公布出去之前,和這個顏子依撇清關係,把伯爵府給摘出去!
張氏唇角勾起一抹譏誚的弧度,冷哼一聲,說道,
"夫人這話的意思是,這個在侯府興風作浪的賤人,並非伯爵府的千金小姐,而是個冒名頂替的下賤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