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張氏急忙打斷,她強擠出一絲笑容,
"哎呀,都是些府裡的瑣事,不值一提,不值一提的。"
她轉向劉氏,臉上仍維持著表麵的笑意,
"那日原本隻是請秦夫人過來敘敘家常閒聊閒聊,倒讓你們看笑話了。"
見張氏終於鬆口認了隻是閒聊不是相看,劉氏也見好就收,溫和地笑道,
"不過是些小插曲,無傷大雅,不妨事,不妨事的。"
說著,她故作責備地看向武氏,
"你這孩子也真是的,都過去這麼久的事,怎麼又提起來了?"
武氏抿唇一笑,姿態恭敬地認錯,
"是兒媳失言了,還請婆母責罰。"
說著她又轉向張氏,微微欠身行禮,
"沈老夫人,是晚輩失禮了,還請您見諒。"
張氏手中的帕子攥得死緊,指節都泛了白。
她心裡明鏡似的。
這武氏分明是在警告她。
若是她再執意撮合秦可清和沈明遠,武氏定會將侯府克扣媳婦月例的醜事當眾抖落出來。
到時候丟臉的,可就是她這個侯府主母了。
張氏暗自咬牙:劉氏這個兒媳婦,當真是伶牙俐齒的很!
她強壓下心頭的不快,臉上依舊掛著慈祥的笑容,目光溫和地看向武氏:
"無妨無妨,都是自家人說話,不必這般拘禮。"
說完張氏不動聲色地轉移了話題,一臉笑意輕快地說道:
"今日特意讓廚房準備了用葡萄釀製的甜酒。這暖閣裡炭火旺,配上冰鎮的葡萄酒倒是彆有一番滋味,諸位不妨嘗嘗鮮。"
話音剛落,幾個身著淡綠衫子的丫鬟便捧著晶瑩剔透的琉璃酒壺魚貫而入。
那紫紅色的酒液在琉璃壺中蕩漾,在燭光映照下泛著寶石般的光澤,引得在座夫人們紛紛露出驚豔之色。
"這酒度數不高,主要是圖個新鮮有趣。"
張氏笑吟吟地解釋道,
"這暖閣裡待久了難免燥熱,喝些冰鎮的正好解解熱氣。"
丫鬟們恭敬地為各位夫人斟酒。
就在一個丫鬟經過秦可清身邊時,忽然腳下一絆,
整壺葡萄酒"嘩啦"一聲全潑在了秦可清的裙擺上。
那丫鬟嚇得麵如土色,立刻跪伏在地,不住的磕起頭,
"奴婢該死!奴婢該死!奴婢不是故意的!求小姐饒命!"
張氏臉色驟變,厲聲嗬斥道,
"沒規矩的東西!怎麼連個酒壺都端不穩!竟然潑了貴客一身!來人!給我將這奴才拖下去!"
秦可清低頭看著裙擺上迅速暈開的紫紅色酒漬,不由蹙起眉頭。
她取出繡帕輕輕擦拭,可那酒漬反而越擦越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