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我兒可要緊?!"
"大公子傷得有些重。"
吳媽媽縮著脖子,
"府醫診脈後說斷了兩根肋骨,右腿骨也折了,至少要臥床靜養一兩個月才能起身。"
張氏的臉色瞬間由白轉青,又由青轉紫,胸口劇烈起伏著,連呼吸都變得粗重起來。
"怎麼會這樣!"
她猛地一拍床榻,震得床帳都在晃動,
"我何曾讓你們把武氏也送過去!我分明交代的是將秦可清送過去!"
"是,是三小姐的主意。"
吳媽媽戰戰兢兢地解釋,
"她說,說要額外送給大公子一份大禮。"
張氏的臉色黑沉如墨,她深吸一口氣,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月柔呢?她人在哪!她和那秦之逸到底如何了?"
"三小姐她。"
吳媽媽幾乎要把頭埋到胸口,
"那秦公子打暈了三小姐,自己逃了。"
"廢物!都是廢物!"
張氏突然暴起,一把將床頭的藥碗掃落在地。
瓷碗"砰"地一聲摔得粉碎,褐色的藥汁濺了一地。
一旁的沈明睿越聽眉頭皺得越緊,他猛地走到張氏床邊,衣袍帶起一陣風,
"母親!"
他的聲音裡帶著壓抑的怒意,
"您今日到底謀劃了些什麼?什麼秦可清、秦之逸,什麼結親?您彆告訴我您今日把這秦家給算計了,還被對方發現了!"
他來回踱了兩步,突然停下腳步,
"難怪!難怪秦家人連席麵都沒入就急匆匆離開了!"
他轉向張氏,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母親,您真是太糊塗了!這樣的大事,您怎能不與我商量?"
聽到秦家連宴席都沒用就離開,張氏的臉色又白了幾分。
她攥著被角的手指不住顫抖,事情沒辦成,反倒打草驚蛇,
秦家知曉這般被算計,定然不會善罷甘休!
"我能有什麼辦法!"
張氏煩躁的抓住自己的頭發,
"月柔那丫頭非要嫁給秦之逸,秦家又不願結親,我除了這樣還能如何!"
"還有你大哥,二十好幾的人了,正妻之位空懸,連個嫡子都沒有!我這個做母親的,能不急嗎!"
她話音未落,突然捂住心口,身子一晃險些從床上栽倒下來。
吳媽媽眼疾手快,一個箭步上前攙扶住搖搖欲墜的張氏。
"老夫人!您消消氣,千萬保重身子啊!"
吳媽媽急得聲音都變了調。
張氏麵色慘白如紙,胸口劇烈起伏。
今日諸事不順,樁樁件件都堵在她心口,讓她喘不過氣來。
沈明睿冷眼旁觀這一幕,眉頭越皺越緊,眼中閃過一絲難以掩飾的厭煩。
他猛地一甩衣袖,聲音裡帶著壓抑的怒意,
"母親,您當真是糊塗至極!我侯府堂堂高門,若是誠心結親,好生商議便是,難道秦家還能不願不成?為何要行此等齷齪之事!"
他向前一步,聲音越發嚴厲,
"秦家乃是百年世家,在朝中根基深厚。您這般算計他們,可曾想過後果?得罪了秦家,對我們侯府有何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