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被他這番話說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嘴唇顫抖著想要辯解。
沈明睿卻不等她開口,繼續斥責道:
"還有三姐,她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整日裡鬨著要嫁人,您不加以管教也就罷了,竟還跟著她一起胡鬨!大哥的正妻之位才空出來幾日,您就這麼迫不及待地要給他續弦?"
張氏被兒子這番話說得麵紅耳赤,卻又無法反駁。
她咬了咬牙,聲音裡帶著幾分不甘:
"本來這結親之事都要定下來了,誰知那易知玉突然從中作梗,秦家這才打消了結親的念頭。"
沈明睿聞言眼神一凜,
"什麼意思?那易氏做了什麼?"
張氏便將先前易知玉當眾說出克扣月例銀子的事一五一十說了出來。
沈明睿聽完,看向母親的眼神愈發不滿,聲音裡帶著難以掩飾的怒其不爭,
"母親!您當真是糊塗得緊!不過是些許銀錢,給就給了!為了這點蠅頭小利失了體麵,對您、對侯府有何好處?如今倒好,不僅親事沒成,還平白得罪了秦家!"
張氏被沈明睿一番指責,一時間無言以對,不知說什麼反駁。
沈明睿目光在母親和吳媽媽之間轉了個來回,突然又開口道,
"吳媽媽,你先退下。"
張氏見沈明睿這般,對著吳媽媽擺了擺手。
吳媽媽會意,連忙快步退出了屋外,臨走時還不忘將房門仔細關嚴了。
"大哥和三姐的事暫且擱下。"
沈明睿聲音低沉,一臉冷意的盯著張氏,
"母親,兒子隻問您一事,沈雲舟回城途中遭遇的山石滾落,可是您的手筆?"
張氏渾身一顫,瞳孔驟然收縮。
她驚惶地望向自己沈明睿,卻對上了一雙寒冰般的眸子。
"明睿,你,你,"
張氏嘴唇哆嗦著,一時竟說不出完整的句子。
沈明睿麵色更冷,
"我早已知曉沈雲舟並非母親親生。現在隻問您,此事是否與您有關?"
這話宛如一道驚雷劈在張氏頭頂。
她臉色"唰"地又白了幾分,難以置信地看著幼子,
"你,你如何知曉?"
“小時候我的風箏落到了您院子屋後頭,去撿的時候剛好聽到了您和身邊婆子的話,那時我便知曉沈雲舟和我並非一母同胞。”
他頓了頓,眉間的褶皺更深,
"這些都不重要。眼下最要緊的是,若那山石真是您安排的,今日您這一鬨,怕是已經打草驚蛇了。"
張氏心頭猛地一跳,
"你這話什麼意思?"
"方才宣旨太監剛提到山石滾落,您就迫不及待哭嚎起來,仿佛篤定沈雲舟必死無疑。"
沈明睿聲音愈發冰冷,
"這般作態,任誰看了能不起疑?"
"若是真能砸死沈雲舟和他那隊人馬,死無對證倒也罷了。可如今他們全都安然回城,難保不會追查此事。一旦查到是人為,再順藤摸瓜查到您身上,您覺得後果當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