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睿沒有說完,但話中的警告之意已然分明。
張氏聽完這番話,臉色慘白得近乎透明,手指死死攥著被子。
她這才驚覺自己今日確實太過心急,一心想著演一出喪子悲痛的戲碼,卻沒想到沈雲舟竟能活著回來。
可明明,明明她收到的密信說得清清楚楚,那沈雲舟是死了的!
"我,我明明收到確切消息,"
張氏聲音發顫,
"那密信上白紙黑字寫著,說他的隊伍全軍覆沒,沈雲舟被巨石砸中,當場斃命,屍骨都滾落山崖了!"
沈明睿眸色驟然轉冷,眉宇間凝起一層寒霜,
"若是這樣,恐怕事情比我想的還要複雜。"
他銳利的目光直視張氏,
"母親派誰去辦的這事?莫不是那人收了銀子卻陽奉陰違,事情沒辦成反過來誆騙於您?"
張氏慌忙搖頭,
"不可能!這事我托付給你大舅父去辦的,他怎會騙我!"
沈明睿聞言臉色更加陰沉,
"這麼說來,恐怕連大舅都被蒙蔽了。"
他聲音愈發冷峻,
"依我看,恐怕對方早有防備,於是將計就計,故意設下這個局,讓您和大舅以為事成,實則暗中布局,就等著看您露出破綻。"
張氏聞言渾身一抖,眼中慌亂更甚。
沈明睿的臉色愈發陰沉,繼續道,
“如果我沒猜錯,沈雲舟恐怕已經疑心您並非他親母,也懷疑到您的頭上來了。”
“怎麼會?我連你們都沒告訴過,他怎麼會知道!”
"自小您待二哥就格外冷淡,有什麼事從來隻想著大哥、三姐和我。"
沈明睿嘴角扯出一抹冷笑,
"這般區彆對待他怎會感覺不到,不止如此,您連他的妻兒也未善待,克扣月例磋磨易氏,您對他的不喜做的太明顯了些。"
“而且今天這聖旨也能證明他對您起了疑。”
“若是封賞誥命夫人,以沈雲舟以往對您的孝順,定然是您來當這誥命夫人的,可是今天卻越過您封了那易氏,這誥命是沈雲舟求來的,不給您,卻給他的妻室,您不覺得太不合常理了嗎?”
沈明睿又是一聲冷笑,
“所以,我猜,他怕是已經知道自己並非您親生的了。”
張氏聽完這番話,臉色愈發難看了幾分,整個人仿佛瞬間老了十歲。
她攥著被子的手微微發抖,回想著沈雲舟這次回府後的種種反常舉動。
從前他每次歸家,必定第一時間來向她請安問好,可這次竟一次都未曾踏足她的院子,全然將她視若無物。
不僅如此,他還處處維護那易知玉,處處和自己作對,甚至連自己跟前的李媽媽也是說殺就殺,絲毫不留情麵。
看來他真的是察覺到了他不是自己所生,所以態度變得如此之差。
"母親,您這次行事實在是太過衝動了些。"
沈明睿聲音低沉,帶著幾分責備,
"即便沈雲舟不是您親生,可他如今戰功累累,又是太子跟前紅人,您無論如何都不該在這個時候與他為敵,更不該暗中使絆子。"
他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