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錯了什麼?!我為自己親生兒女謀劃前程有什麼錯!若不是你執意不肯將世子之位傳給明遠,我何至於此!"
她猛地將一旁桌上的花瓶掃落在地,瓷器碎裂的聲音在廳內炸響。
"明遠已經二十好幾了,如今連個正經嫡妻都沒有!嫡出子女更是一個都無!"
張氏手指幾乎要戳到沈仕清臉上,
"我這個做母親的為他籌謀,何錯之有!"
"還有月柔!她心悅秦家公子,我這個當娘的成全女兒心意,又有什麼不對!"
沈仕清眸中寒光凜冽,負在身後的手攥得指節發白,
"好啊,現在終於肯認了?方才不是口口聲聲說與你無關麼!"
"是!就是我做的!"
張氏徹底撕破臉皮,眼中迸射出怨毒的光芒,精心保養的麵容扭曲得不成樣子,
"那又如何!"
她歇斯底裡地大笑起來,笑聲中帶著幾分癲狂,
"秦家背信棄義在先,我憑什麼要忍氣吞聲!"
衣袖隨著她激動的動作獵獵作響,
"明明說好的親事,轉頭就翻臉不認!這不是在打我們侯府的臉麵是什麼!"
"荒唐!"
"何時定的親?我這個家主怎麼全然不知!不過是兩家提及了幾次,連庚帖都沒交換,你就敢說人家應了親事!簡直可笑至極!"
"那又如何!嫁給我兒明遠有何不好!娶了我家月柔有何不好!就算我算計了秦家!他們吃什麼虧了嗎?!他們不是毫發無損嗎!"
張氏麵容扭曲得近乎猙獰,
"既然他們一點事都沒有!憑什麼還要報複我們侯府!"
她猛地揪住自己的衣襟,指尖因用力而發白,
"那秦家女兒和兒媳把明遠打得下不了床,要躺兩個月才能痊愈!這筆賬我都沒跟他們算,他們倒好,害了我的大兒子不說!現在竟還敢來害我的小兒子明睿!"
沈仕清見她這般瘋魔之態,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額角青筋暴起。
"你簡直不可理喻!"
他一字一頓地從牙縫裡擠出這句話。
"不可理喻又如何!"
張氏聲音愈發的尖銳了幾分,眼中血絲密布,
"你堂堂侯府主君,居然任由秦家將你的嫡親兒子從書院除名!任由他們把侯府的顏麵踩在腳下肆意踐踏!說出去也不怕滿京城笑話你這個侯爺窩囊無用!"
"嗬!"
沈仕清從齒縫間擠出一聲冷笑,目光如淬了毒的利刃,
"你還知道我是侯府主君?你暗中謀劃這些醃臢事的時候,怎麼不記得先來問問我這個主君的意思?現在鬨得不可收拾,倒想起我來了?"
他猛地甩袖,錦緞衣袖在空中劃出淩厲的弧度,語氣森寒刺骨:
"你也不必在這裡激將我!我沈仕清還不至於被你激兩句就昏了頭,去和秦家將矛盾鬨得更大。"
"眼下秦家不過是讓明睿讀不成青鸞書院罷了,他們出了這口惡氣,兩家的梁子便算揭過,日後朝堂相見也好,宴飲往來也罷,總還有個轉圜的餘地!"
張氏聽到這話,臉色瞬間煞白,繼而漲得通紅。
她顫抖著手指向沈仕清,聲音尖利得幾乎刺破屋頂:
"好一個繼續往來!好一個讀不了書而已!"
"我告訴你!沈仕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