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影七已將迷香扔出窗外,他迅速從懷中取出一個青瓷小瓶,瓶身上繪著精致的蘭草紋樣。
他快步走到沈雲舟跟前,雙手恭敬地呈上瓷瓶。
沈雲舟接過瓷瓶,修長的手指輕輕撥開青玉製成的瓶塞,一股清冽的藥香立即在空氣中彌漫開來。
他將瓶口小心翼翼地湊到易知玉鼻子下方約莫一寸處,另一隻手輕輕扶住她的後頸。
不多時,易知玉纖長的睫毛如蝶翼般顫了顫,眉頭微微蹙起,緩緩睜開了那雙如秋水般清澈的眼眸。
她的瞳孔還有些渙散,顯然尚未完全清醒。
見易知玉蘇醒,沈雲舟將瓷瓶遞回給了影七。
影七立即俯身扶起昏迷的小香,同樣小心地將藥瓶置於她鼻下。
藥粉的清香在空氣中飄散,很快,小香也悠悠轉醒,迷茫地眨著眼睛。
易知玉扶著額頭坐起身來,眼中的迷茫之色尚未褪儘。
待看清眼前沈雲舟那張俊朗的麵容時,她詫異地輕呼,
"夫君?我這是..."
聲音還帶著幾分虛弱。
她環顧四周,目光落在狼狽趴伏的沈月柔身上時,更是困惑不已,纖細的手指不自覺地攥緊了衣袖:
"發生什麼事了?"
沈雲舟伸手替她攏了攏散亂的鬢發,指尖不經意間擦過她微涼的臉頰,聲音柔和了幾分:
"你方才中了迷香,昏過去了。"
"迷香?"
易知玉眉頭緊鎖,下意識抬手按了按太陽穴,指節因用力而微微發白,
"怎麼會..."
"可還記得方才發生了什麼?"
沈雲舟低聲問道,目光專注地看著她。
易知玉凝神思索片刻,遲疑道,
"方才...三妹妹說要聽琵琶,便喚了樂師進來。"
她的聲音漸漸清晰起來,
"可聽著聽著,我忽然覺得頭暈目眩..."
她搖了搖頭,幾縷青絲隨之輕晃,
"之後的事,就記不太清了。"
她抬眼望向沈雲舟,眼中滿是困惑,
"再醒來時,便見你在這裡了。"
見到易知玉竟然就這麼醒了過來,沈月柔的臉色刷地慘白如紙,連嘴唇都失了血色,整個人如同被抽走了魂魄一般。
她癱坐在地上,精心修剪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卻止不住渾身的顫抖。
那身華貴的衣裙此刻皺皺巴巴地裹在身上,發間的珠釵歪歪斜斜地掛著,哪裡還有半點侯府千金的體麵。
沈雲舟冷冽的目光如刀鋒般掃向跪伏在地的女子,聲音清冷得不帶一絲溫度,
"你就是那個樂師?"
聽到沈雲舟問話,那個樂師身子猛地一抖,額頭幾乎貼到了地麵上,顫顫巍巍地開口回答,
"小、小的就是...是...樂師..."
聲音細若蚊蠅,斷斷續續。
沈雲舟挑了挑眉,修長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麵,發出規律的輕響,
"這屋內被沈月柔燃了迷香,她沒事我倒是能理解——"
他頓了頓,眼神陡然銳利,
"她定然是提前用了解藥。可是,你——"
"為何也會絲毫影響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