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仕清額間冷汗涔涔,喉結不住地上下滾動。
他深知此刻若不能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整個侯府都將大禍臨頭。
可那個最關鍵的秘密,沈雲舟並非張氏親生這件事,卻是萬萬不能宣之於口的。
"殿下..."
他重重叩首,額頭抵在冰涼的地磚上,聲音發顫,
"事已至此,下官...下官實在無顏再隱瞞了。"
他緩緩直起身,麵色灰敗如土:
"這本是侯府家醜,實在不該汙了殿下的耳朵。可如今鬨到這般地步..."
沈仕清深吸一口氣,像是下定了決心:
"張氏她...一向偏疼長子明遠,對雲舟和幼子多有疏忽。近來明遠正妻出了變故,她一心要給長子尋個門當戶對的續弦..."
他說到這裡,忍不住偷眼瞥了下秦家人的臉色:
"那日...那日差點害了秦家小姐,多虧秦大人寬宏大量,沒有追究明遠的罪責。可誰曾想..."
他重重捶了下自己的膝蓋,
"這張氏竟還不知足,如此的糊塗!為了保全長子名聲,竟然蠢到想要將事情栽贓到雲舟身上去!"
沈仕清突然轉向蕭祁,重重叩了三個響頭:
"但她絕無攀扯殿下的膽量!她就是個無知婦人,太過愚蠢,以為雲舟在殿下麾下得力,就算擔下這罪名也無妨..這才走了這麼一步蠢棋!還請殿下明鑒!侯府真的沒有害殿下的心思啊!"
蕭祁唇角噙著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目光幽深地落在沈仕清臉上,
“哦?”
他聲音拖得有些長,帶著幾分玩味,
“照侯爺這麼說,這樁樁件件,全是張氏一個後宅婦人自己拿的主意,全都是她膽大包天自作主張,與你侯府、與沈侯爺你,沒有半分乾係?”
沈仕清額角滲出細密的冷汗,急忙又行了一禮,聲音都帶著急切的顫音:
“下官豈敢欺瞞殿下!下官若事先知曉張氏要做此等愚蠢下作的事情,是絕對不會讓她行事的!”
他抬起眼,語氣懇切,
“殿下賢明,寬厚仁德,對犬子雲舟更是多有提攜眷顧,此等恩情,我侯府上下感念於心,日夜思報尚恐不及,怎會…怎敢生出這等豬狗不如的念頭,做出在背後害殿下這等大逆不道之舉呢!還請殿下明鑒!”
蕭祁靜靜聽著,修長的手指漫不經心地摩挲著腰間那枚觸手生溫的蟠龍玉佩,眼底掠過一絲難以捉摸的幽光。
他沉默了片刻,殿內隻聞沈仕清略顯粗重的呼吸聲。
半晌,蕭祁才似是而非地輕輕頷首,語調緩和了些許,卻依舊聽不出真實情緒:
“嗯…侯爺這番剖白,聽起來,倒也有幾分情理。”
他略作停頓,仿佛在細細思量,每一個字的落下都讓沈仕清的心隨之起伏。
“看來,”
蕭祁慢條斯理地下了結論,語氣平淡卻帶著無形的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