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雖與若寧郡主相識已久,彼此熟稔,卻絕無半分逾越之情誼。她因與太子殿下的胞妹永嘉公主交好,而公主又時常跟在殿下身側,一來二去,同在京中,又時常在宮中或宴會上遇見,便都熟識了。但也僅止於朋友之誼,君子之交,夫人切勿多想。”
易知玉見他這般急切認真地解釋,方才明白他是擔心自己誤會了他與郡主的關係,不由得忍俊不禁,“噗嗤”一聲輕笑起來,她拿起絹帕輕掩嘴角,眼波流轉間帶著幾分揶揄,
“你這般認真地解釋作甚?我並未覺得有何不妥,也未作他想。”
她頓了頓,語氣恢複溫軟,繼續說道,
“隻是下月的賞花宴,若寧郡主也給我下了帖子。方才又見她的貼身婢女與你說話,我便猜想,她邀我赴宴,許是看在與你有些交情的份上,故而心中好奇,才多問一句罷了。”
聽到易知玉這般說,沈雲舟這才暗暗鬆了口氣,臉上神色舒緩下來,眼底漾開了一絲寵溺的笑意。
他抬手,極為自然輕柔地將易知玉鬢邊一縷被微風拂亂的發絲輕柔地攏至耳後,指尖流連間帶著珍視,
“原是為此。是為夫想岔了,為夫擔心你心生誤會,自然要將話說清楚才好,我可不願你我之間有任何芥蒂。”
易知玉嫣然一笑,抬手替他理了理方才略微鬆散的衣領,細心撫平褶皺,柔聲道,
“我與郡主並不相熟,正愁不知該備怎樣的見麵禮才不失禮數。既然夫君與她相熟,待你忙完公務得閒時,我再同你細細商量,該備什麼禮物才合適,可好?”
她抬眼望向他,眸色清亮,
“夫君且先去殿下處商議正事吧,莫要讓殿下久等。我與小香自行回府便是。”
沈雲舟看向易知玉的眼神愈發柔和,他牽著易知玉的手,應了一聲,
“好。”
易知玉轉身便準備上馬車,沈雲舟輕扶了一把,看著易知玉登上馬車。
易知玉纖手輕掀簾幔,從車內探出身,朝他盈盈招手,
“夫君快去忙吧。”
沈雲舟嘴角噙著溫柔的笑意,點了點頭,卻並未立刻轉身,隻是負手立於原地,目光始終溫柔地追隨著那漸行漸遠的馬車,直至它消失在街角轉彎處,方才收回視線,轉身離去。
片刻之後,雪雁提著雕花精致的紅木食盒,從萬福樓中快步走出。
她步履輕盈地穿過人流,走向停在街角樹蔭下的一輛青帷馬車,在車轅旁停下,輕聲向著車內詢問道:
“郡主,點心都裝好了,是剛出爐還冒著熱氣的。您可要現在便嘗一嘗?”
車簾低垂,裡麵靜默一瞬,隨即傳出一道清冷中略帶倦意的女聲,
“不必,帶回府再說吧。”
“是。”
雪雁低聲應下,不再多言,隻安靜侍立一旁。
馬車內,若寧郡主獨自端坐在軟墊上,車內濃鬱的熏香沉沉彌漫,幾乎有些悶人。
她秀美的臉龐隱在略顯昏暗的光線中,掠過一絲難以捕捉的苦澀。
自返回京城以來,她大多時候都閉門不出,鮮少在外露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