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菓看著她,沒吱聲。
他多麼希望,她能想多一點,為她自己想多一點。
程亦可抬頭看他,強調道:“而且,你不是護住我了嗎?”
徐菓:“若是沒有呢?”
“沒、沒有。。。。。。”程亦可支支吾吾,想了好半天,“那刀不大,應該不會有生命危險的。”
她這話無疑是在徐菓雷點上蹦躍。
徐菓氣極,低聲道:“強詞奪理。”
程亦可氣勢很弱地反駁:“我沒——”
然後又是一陣沉默。
程亦可咬著牙,連呼吸都小心翼翼。
她這副小心翼翼的模樣,讓徐菓也說不出責怪的話。
他覺得,有些話說重了,小姑娘恐怕會難受好久。可是若是什麼都不說,她下次還會這樣。
他不想,再經曆一次了。
良久,徐菓站起身,居高臨下盯著她:“你再好好想想,想明白了再來找我。”
她抬頭,小姑娘的眼眸蒙上一層水霧。
徐菓立刻撇過臉去,隻怕再慢一秒,就會繳械投降。
程亦可小嘴一撇,委委屈屈道:“為什麼你可以護我,而我就不能有這樣的念頭?我們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你把你放在什麼位置?又怎麼看我的?”
當然不能有這樣的念頭。徐菓覺得,她值得擁有這世界所有美好的一切。自己已經很自私地存了和她在一起一輩子的心思,當然應該護她一輩子。
至於他把自己放什麼位置?他不就是塵埃嗎?
從始至終,隻有麵前的小姑娘把自己當太陽,認為自己有光而已。
徐菓站在那兒看她良久,他身姿筆直冷漠,顯得格外孤寂。
“小孩兒嗎?在你眼裡,我是小孩兒嗎?”程亦可眼淚奪眶而出,聲音哽咽,“可是我明明努力了,長大了。”
徐菓眼睫微顫,他想毫無顧忌地去抱她,去安慰她,可是右手的疼痛刺激著他,提醒著他,剛剛才發生過的事。
“我也可以保護你!”程亦可抓緊衣角,聲音顫巍卻異常堅定,“你想保護你。”
徐菓:“我不需要你的保護,你要是真的想和我在一起,就不許存這樣的念頭。”
徐菓的聲音不大,可這些話卻像一把利箭,對著程亦可的心臟,不偏毫厘。
程亦可愣在那兒。她眼睛很大,裡麵像湖泊一樣潤澤,帶著不可置信,她臉上還掛著兩行淚珠,讓徐菓覺得自己剛才的話過分了。
隨即,他看見程亦可起身,摔門而去。
大門重重的閉上,徐菓才反應過來,他想也沒想,立刻追上去。
徐菓還是第一次見程亦可這樣發脾氣。
她是真的失望了吧。
她如此對自己,可是卻被自己批地一無是處。
徐菓剛拉開大門,便對上程亦可近在咫尺的小身板。
她眼眸半掩著,嘴巴異常紅潤,渾身透著委屈和無助。
徐菓還愣著,程亦可已經上手拉起他的左手。
她剛出門就後悔了,大佬手還傷著,而且他那樣說也是因為在乎自己,關心自己,這些她都明白。
她現在離家出走,不正是小孩兒才玩兒的嗎?
程亦可搖了一下他的手腕,又不敢太用力,怕他另一隻手也疼,她低聲認錯:“我錯了,我不應該去擋的,你不要生氣。”
說完這話,程亦可眼淚又開始往下滴,委委屈屈重複著:“不要生我氣。。。。。。不要生我氣。。。。。。”
徐菓任她拉著自己,極力克製自己的情緒。
“我以後一定先保護我自己,再也不這樣了。”程亦可抓住他的手腕,帶著哭腔叫他,“哥哥——”
徐菓垂下眼眸,認輸了。
他在心裡安慰自己,小姑娘也算懂事,知道自己生氣的點在哪裡,也誠心反省認錯了。
徐菓微微彎腰平視她:“好了,彆哭了。”
程亦可肩膀一抽一抽的,極為委屈的模樣。
“外麵涼。”徐菓把程亦可帶進來,隨即關上門。
程亦可吸吸鼻子,乖乖的跟著進去。
徐菓歎了口氣:“不許哭。”
程亦可點頭,可是眼淚卻沒有止住。
徐菓看著她,語調很慢:“可可,我的過去改變不了,這件事我會自己處理,你答應我,以後不能再這樣了。”
程亦可點頭。
“不然——”徐菓低頭,語氣緩和不少,“我真不知道會怎樣!”
等程亦可情緒緩和一些,徐菓才起身,他現在還一身狼狽。
程亦可似乎察覺到了什麼,她跟著站起身,糯糯開口:“你、你是不是要先洗一下?”
不等徐菓開口,程亦可上前扶起徐菓往洗手間走:“我幫你!”
程亦可覺得自己這話有些含糊不清,又補了一句:“我幫你洗。”
說完,她耳根都紅了。
對!
她要幫大佬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