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正年,我告訴你,你家裡的那些田肯定是不能再租了,明年開始就將土地都還回來吧...”許家門前,許正年看著麵前的老者,也是不由眉頭微微皺起。
這是自己的村長,剛剛就是他把自己的精神從痛苦和日天之中拉了出來。
不過此時聽到村長說出來的第一句話,那想要感謝的話語,就直接憋了回去。
“村長,我們娘倆還沒死呢,你咋就已經惦記上俺家的那點遺產了呢?”
“我哪裡惦記你家...什麼話!”村長想了一路的話語讓許正年一句話全都給憋了回去,臉瞬間就紅了起來,情緒也變得格外激動。
“什麼叫你家的遺產,那是我租給你的田,哪是你的遺產!”
許正年還想要開口,但是卻被村長的無情鐵手直接堵住了嘴巴。
“你彆說話了,自從你從山上摔下來之後就和變了一個人一樣,這張嘴簡直不要命,氣死個人。”
“呸呸呸,村長你洗手了麼!
還有村長說得哪裡話,我這哪是不要命...我這最多是不要臉。”
“你還知道你不要...你少打岔!”差點又被糊弄過去的村長反應過來之後趕緊將話題拉了回來。
“我告訴你,你彆給我打岔啊,我和你說正事兒呢!
你自己看看我租給你家的那些田,好端端的十幾畝良田,都讓你們給伺候成什麼樣子了。
俺要不是知道你娘病著呢,早就將你們家的田收回來了!
你還敢將我租給你的田,再轉租給彆人...你想什麼呢,這手段你從哪兒學會的!
就欺負村口的二傻子不會算賬是吧!
還有...你們自己看看欠了多少錢了,趕緊將田還回來,這欠的錢...你也得趕緊還回來才行!”
許正年聽著村長的話語,心裡也是忍不住歎息了一聲,這次咋就沒有糊弄過去呢。
當初他能夠下地之後,看著自己的老娘這個模樣,就知道自己是沒法伺候那些田了。
所以當天就找了村口的傻二,一頓算賬硬生生給他算暈了,直接在村裡麵當起來了二房東。
將手裡的田轉租給了傻二,然後從傻二手裡收糧。
隻不過這事兒他也知道不能讓村長知道,要不然自己就保不住這點田了。
就在許正年想著怎麼糊弄的時候,屋裡頭卻也跟著傳來了一陣劇烈的咳嗽聲。
這一下許正年立刻就想到了理由,留下了一句“老娘要緊”後直接就跑了進去。
不過這一次,村長似乎是真的不打算放過他,在他關門的那一刻一隻腳就這麼踩了過去,硬生生把門彆住,也跟著走了進去。
而剛剛進入屋子,迎麵而來的就是一陣刺鼻的味道,差點給村長熏得暈了過去。
不是臭味,是那種融合了湯藥,汗水還有老人特殊味道的那種氣味。
緊跟著就是家徒四壁的場景。
字麵意義的家徒四壁!
就連桌椅板凳都沒有的那種,整個屋子就隻有一張草垛子弄出來的床和四麵牆壁,還有角落的一個湯藥鍋子還有兩副乾乾淨淨的破碗筷。
除此之外,實在是找不到任何能用的東西。
這就是許正年的家,在草垛子床上躺著的,就是許正年的老娘,隻是病懨懨的模樣,讓人看著揪心。
村長看著許正年進屋的第一時間就去湯藥管子裡麵倒了一碗清水,然後熟練地送到了老娘的口邊,讓她慢慢喝了起來。
看著重新睡下去的老娘,他也是忍不住歎息了一聲。
就這個樣子,如果長途跋涉估計是活不了了。
如果不是衙門逼得自己沒辦法了,他也不想禍害這娘倆兒的。
“哎...”村長的歎息聲再次從許正年的身後傳來,然後就是一陣歎息和安慰。
“你也是個孝子,隻不過你也看到了,你老娘都這個樣子了,你說...你可怎麼辦啊?”
村長的語氣之中帶著濃濃的可惜,猛地聽上去似乎是這個村長心懷憐憫是個老好人一樣。
不過剛剛伺候老娘躺下的許正年卻是眉頭微微一皺,敏銳地發現了一些問題。
略微思索之後,許正年直接回頭看了這個還在唉聲歎氣的村長一眼,最後直接請他跟著自己再次出去。
“你說你家裡這個樣子,窮得...你賣都不知道賣什麼了,哎呀呀....”
“村長,不如咱們有話直說吧。”
許正年看著麵前還在唉聲歎氣的村長,這一次直接開口打斷了他的歎息。
“我還得照顧老娘,想來村長這一身打扮如此正式,也是有事兒在身上。
咱們就彆浪費時間了,村長今天找我來,還要將田都收回去...到底有什麼事兒?”
“你這小子,怎麼就不想著我點好...”村長眉頭一皺,還想怪罪兩句的時候,就聽到了許正年再次開口。
“看來剛剛的那種說話方式村長不喜歡。”
“彆彆彆,有事兒,真有事兒!”
村長也想到了許正年那張張口就來的嘴,也是趕緊將自己想要埋怨的話語憋了回去,然後隻能訕訕地笑了一下繼續說了起來。
“就知道你小子聰明,雖然你家窮,但你小子這麼聰明日後肯定能夠成事兒啊!”
村長勉強笑了笑,然後一把拍在了許正年的肩膀上,也不管對方疼得齜牙咧嘴的樣子,繼續說了起來。
“你小子運氣好啊,朝廷知道你沒錢娶媳婦,所以給你發媳婦了。
不僅如此...我雖然將你的田收回去了,但朝廷給你發田...從今天開始,你就是自己有田有媳婦的人了。
咱們村不少光棍漢都去村口了,你可趕緊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