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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們兒,我沒分心啊,是她太有魅力了,我無法抗拒啊!”牛小強嬉皮笑臉地說。
“你現在不是老百姓啦,是革命軍人,千萬不能犯作風問題。”王爭華語重心長。
“哥們兒,你真會開國際玩笑,喜歡漂亮姑娘就能犯作風問題?”牛小強笑了。
“我是在給你敲警鐘啊!”王爭華說完扭頭走了。
其實王爭華也見過那個姑娘,確實長得很漂亮。那是分到新兵連的第一個禮拜天,他去軍人服務社買東西,櫃台裡一個梳了兩條大辯子,臉色蒼白的姑娘正埋頭看一本書。見他進來,她忙放下手裡的書:“同誌,你要買什麼?”
他看她一眼,指指櫃台裡的的物品說:“一本信紙,十個信封,十枚郵票。”
“你是新兵吧?”她望了眼他那身嶄新的,沒有領章帽徽的軍裝,笑著問,然後給他拿東西,收錢。
他點點頭:“是新兵。”
臨出門他回望了一眼大辮子姑娘,大辯子姑娘正含笑目送他,他慌忙回避,趕緊離開了軍人服務社。
此後的日子,他每每想到大辮子姑娘那雙明亮的眼睛,每當想起的時候,心中就會湧動起一種甜蜜的感覺來。終於,又盼到一個禮拜天,早飯後,他急忙跑到軍人服務社去買牙膏,其實他的牙膏剛用了半管。大辯子姑娘放下手裡的書,微笑著問他:“牙膏用的這麼快?”
“是啊……快用完了……”他感覺自己有點口吃。
“還要中華牌嗎?”
“我一直喜歡這個牌子。”
大辮子姑娘遞給他一管中華牙膏,然後收錢、找錢。
“你看什麼書?”他問大辮子姑娘。
大辯子姑娘把書遞給了他,原來是《第二次握手》。他驚訝地說:“這不是本手抄本小說嘛,已經出版了?”
“是啊,已經出版了,寫的很感人。”
“在學校的時候,我看過這本書的手抄本,還挨了班主任老師的批評呢。”他說。
“在學校我也抄過這本書,還有《綠色屍體》《十二張美人皮》《梅花黨》《一雙繡花鞋》等手抄本小說。”大辯子姑娘說。
大辯子姑娘看完《第二次握手》後,把書借給了他看。於是,兩人熟了,她叫方瓊麗,家在部隊家屬院住。她爸爸是飛行團副團長,叫方剛毅,飛轟六飛機,在去年一次飛行訓練中飛機失事,他爸爸和另外五位飛行員叔叔都不幸犧牲了。她和弟弟成了烈士子女。因為她身體不好,部隊照顧她,讓她在軍人服務社就業上了班。
又一個禮拜天,他來軍人服務社買信封、信紙、郵票,但令他失望的是,大辮子姑娘竟然不在。他隻好站在櫃台前,低著頭,佯裝看擺在櫃台裡麵的物品,在焦急地等大辮子姑娘。櫃台裡一個女服務員問他:“小同誌,你想買什麼東西?”
“我先隨便看看,等看好了再買。”他慌亂地說。
又過了半個小時,他正準備轉身要走到時候,一輛解放牌汽車拉了滿滿一車貨來到軍人服務社門前。大辮子姑娘從汽車駕駛樓裡下來。她一眼就看見了正準備離開的王爭華。
她衝他友好地笑笑,算是打了招呼。她讓司機把後擋板打開,她要往車上爬。王爭華忙上前製止她說:“你彆上了,我來幫你卸貨吧。”
說完,他敏捷地跳上了汽車,和司機幫著大辮子姑娘把一車貨卸完了。司機開車走了後,大辮子姑娘把一條浸濕、擰乾了的毛巾遞給他,讓他擦汗。他接過毛巾,胡亂擦了把臉上的汗,然後把毛巾遞給她,他感覺她看他的目光裡有種很溫暖的東西在裡麵。他不清楚這種溫暖的東西是什麼?但是這種東西讓他渾身溫暖,心情愉快。
大辮子姑娘接過他遞過來的毛巾後,又在臉盆裡洗了洗,擰乾,再次遞給他,他再次用毛巾胡亂擦了把臉上的汗,然後把毛巾還給大辮子姑娘,他又遇到了大辮子姑娘那雙溫暖的眼光,他忙回避了這目光,但是心中卻升騰了一種莫名其妙的激動,他說不清楚這是一種什麼情愫。
他衝她笑笑說:“我該回去啦,你忙吧。”
“你要買東西嗎?”她笑著問他。
“我已經在櫃台裡看了,還沒什麼要買的東西。你忙吧。”他說。
她衝他笑笑,點點頭,眼睛一直望著他的臉,眼神依然充滿著那種暖意和溫柔。他忙離開了。
他在回營房的路上,心中隱隱約約地預感感到,他和大辮子姑娘之間肯定會有一段刻骨銘心的,甚至是奇異的愛情故事要發生,這似乎是無法避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