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爭華在鳳凰山頂那棵古柏前給瓊麗播放完了《梁祝》,又焚燒了瓊麗那本書和一些冥紙……
他做夢不會想到,瓊麗就隱身站在他的旁邊,她是坐超光速飛船來到地球的。麵對爭華對他的真情,她的眼淚默默流淌著……但是,她不能跟他相認,她已經是另一個星球的人啦,生活在另一個空間。直到看著爭華的身影落寞地離開柏樹林,走下鳳凰山,她才悄然坐飛船離去。
王爭華來到部隊大院,在食品廠找到戰友朱貴友,朱貴友驚喜地看著突然出現麵前的戰友,緊握著他的手,上下搖晃著,激動的不知說啥好,眼裡湧滿淚水。
王爭華大學畢業分到了一個海島的雷達站,他在大學學的是雷達工程,在海島主要從事雷達裝備使用、維修和管理等方麵的工作。
畢業分配的時候,他主動要求去了海島。他本可以通過爸爸的關係分配到內陸部隊雷達站工作的,那裡的工作環境比海島強的多。可是,他毅然選擇了去海島。對他的選擇,媽媽和妹妹反對,但爸爸支持。
小朱用電爐子炒了幾樣川菜,從鋪底下炮彈箱裡摸出一瓶衡水老白乾招待他。他擺手說:“我不喝酒,你又不是不知道。”
“你讀了四年大學,我以為你學會喝酒了呢。”小朱憨笑著說。
“你自己喝吧。”他笑笑說。
小朱隻好自斟自飲。那台他自己組裝的落地收音機正播放關牧村演唱的《吐魯番的葡萄熟了》,她渾厚的嗓音極富磁性,在小朱單身宿舍裡回蕩著。
“爭華,哪陣風把你吹回來了?”小朱噴了口煙煙說。
“回家探親假路過這裡,就來了。”他淡淡地說。
“海島上的生活苦吧?”
“當然比內陸部隊艱苦,但是,我喜歡海島的環境,海風習習,海鷗飛翔,海浪翻湧……”
“我要是你才不去海島呢,在內陸部隊多巴適啊!”
“人各有誌啊!”他淡然一笑。
小朱訴苦說:“我盼著服役期滿回家種責任田,可部隊就是不放我,我打了幾次複員報告都不批,說沒人選接替我的工作。現在又把我調來食品廠來當麵點師傅,既然這樣,把我轉了誌願兵也行呀。”
“既然不放你走,上級肯定有考慮,說不定真要把你轉成誌願兵啦。”
“我也這麼想,但又覺得也不是那麼容易。你想想,場站超期服役的戰士那麼多,都想轉誌願兵,可名額有限啊。”小朱歎了口氣說。他仰頭喝了個酒,看了爭華一眼又說,“你是怎麼想到回老部隊來看看的?”
“我想你們這些戰友啊!”
“我也想你啊爭華!時常回想咱們在一起的日月。”小朱眼睛濕潤了。
“貴友,我剛才從火車站坐部隊班車過來的時候,直接上了趟鳳凰山,在柏樹林裡給瓊麗燒了燒紙……”
小朱緩緩地說:“我不太了解你們之間的感情,她死了好幾年了吧,看來你一直在想著她啊!”
“是啊,她已經死了快五年啦,我一刻也沒忘記她。”
“我記得你有個一起長大的女朋友叫張豔紅是不是?我聽小強說,她一直對你很好;而且,我還聽說咱們高師長的二女兒高夏也一直在追求你,攻勢挺猛烈的,是不是爭華?”小朱笑望著他。
“我和瓊麗之間從沒真正表白過什麼,我們之間的交往很單純也很純潔,但是,我感覺她已經深深印在我心中啦,揮之不去,也忘不掉她。儘管她已經去世了,可是在我心中,她仍然活著,隻是我再也不能和她相見啦;高夏確實一直在追求我,可是我一直沒答應她。”
“人死不能複生,這說明你對瓊麗的感情太深啦。”小朱點點頭說。
“她寫的部長篇小說我終於幫她出版了,這也是她生前最大的願望,這樣我可以告慰九泉之下的她啦。”他沉重地說。
“你太重感情了。”小朱歎了口氣:“人都死了,你圖啥子哎?我不明白。”
“我也不明白我圖什麼?”
“我聽說你已經和張豔紅確立戀愛關係了,什麼時候能吃上你們的喜糖啊?”
“我們是確立戀愛關係了,但結婚的事還不一定呢,再說吧。”
“她心眼真好,一直等著你。”小朱說完,又把杯子裡的酒喝乾,然後又斟滿,卷上支葉子煙抽,煙霧繚繞在他的頭頂,盤旋著,然後慢慢散去。
“是啊,豔紅是個非常好的姑娘,端莊秀麗、心地善良。”爭華說,心中充滿了對豔紅的愧疚。
“爭華,前幾天我到師部的時候,看見高夏了,她主動跟我打招呼,她大學畢業了,正在家等分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