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陳無忌麵無表情的站起來,空氣瞬間變得比寒冬裡的風還要冷。
冷的人遍體生寒,尾椎骨絲絲往外冒涼氣。
他真的殺了袁琛。
毫不猶豫的一刀!
袁金堂的臉色瞬間蒼白了下來,看著臉上依舊殘留著哀求的兒子,他的腳下狠狠一晃,差點站立不穩。
“兒……”
他的喉結動了一下,猛地撲到了袁琛的身上。
他試圖用手捂住兒子脖子上那個巨大的口子,可血水還是順著指縫冒了出來,沿著他的手腕流了下來,在身下滲出了一大片殷紅。
“陳無忌,你好狠,好狠的心……”
陳無忌目光淡漠,“彆瞎喊,你兒子是你殺的,跟我沒關係。我隻是斷了他一臂,這件事我承認。”
袁金堂身體猛地一晃,他低頭看著已經沒有了任何生機的兒子,忽然跳了起來,猙獰怒吼道:“弄死他,給我弄死他,弄死這個殺人凶手!”
但,沒有人動。
往日裡囂張跋扈的袁家人,對上陳無忌那雙淡漠的眼神,齊齊移開了目光,悄悄把自己的腳步往後挪了挪。
“殺了他!殺啊!”袁金堂扭頭看著族人,嘶聲吼道。
族人們再度避開了目光。
有人在研究天邊的火燒雲,那雲怎麼那麼紅。
有人在看地上的螞蟻,有掉隊的螞蟻正在打架,爪子揮舞的老凶了。
還有人低頭看著自己露出鞋麵的腳趾頭,琢磨著等會回去一定要把媳婦打一頓,看看做的這什麼破鞋子,才穿了不到半年居然就破了。
袁金堂像一隻被遺棄在風中的蝗蟲。
哪怕翅膀揮舞的再用力,可回應他的隻有風聲。
他高舉著的手臂無力垂了下來,眼中滿是憤怒和痛苦。
他和弟弟謀劃了好幾次殺死陳無忌,可他怎麼也不會想到他心目中如螻蟻一般的傻子有一天會殺了他的兒子。
這本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這是個傻子啊。
傻子怎麼會……
他怎麼敢的啊!
陳無忌很滿意袁家和村裡人的反應,他淡定的擦乾淨了刀上的血跡,對袁金堂說道:“流民有劫掠村子的可能,守護村子有我一份我不會推辭,等會我會過來。但是,明天我要見到十六兩銀子,要不然,我就要你狗命。”
“哦,對了,還有你們家那兩頭驢。”
“你,你……”袁金堂哆嗦著指了指陳無忌,忽然眼前一黑栽倒在地。
指揮不動族人,又不敢親自上手給兒子報仇的裡正,被氣暈了。
當然,也有可能是被嚇得。
殺了人的陳無忌,已經讓村裡人都不敢直視了。